花寂行的聲音蒼然無比,字字清晰,仿佛將人拉入了那段腥風血雨的世間。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莫清嵐喉結輕滾,收斂心神,啟唇道:「這與聖尊的石劍被封入梁木有何聯繫。」
花寂行看向他,「臨海道遭此大難,卻在幾年後,有一聖醫出現,將所有人的疫症,都治好了。」
沈向晚道:「那聖醫是聖尊?」
花寂行嘆道:「倘若是,便好了。」
枝丫簌簌的聲音響起,花寂行道:「可惜的是,是在聖醫將所有人都治好之後,聖尊大人,才來到此處。」
沈向晚發覺異常,皺眉道:「聖尊來這裡,一定是為了那隻祟王,可是你說有一個聖醫出現,將所有人都治好了——那祟王竟然如此輕易就放過他們了?還是它離開了臨海道?」
花寂行道:「皆未。」
沈向晚可笑:「那怎麼可能?」
莫清嵐開口道:「那個聖醫。」
花寂行道:「不錯。」
「當年誰都沒有想到,懸壺救世、將眾人救出苦海的醫者,就是祟王的化身。」
花寂行緩緩道:「當年聖尊一眼就看了出來,可惜凡人怎會想這麼多?他用那把劍將聖醫殺死,遏制了其中祟王。卻也,把臨海道重拽回了混亂之中。」
「你們來了臨海道有些時日,該知道這裡的人都對聖尊極為反感,這就是原因所在。」
花寂行的枝丫徐徐展開,木牌相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眾人目光看去,便視線闖入一片詭譎之景,無數的牌位掛在眼前的樹上隨風相撞,牌位之上或輕或重,皆有一股陰冷的氣息環繞,定眼細看,能看到上面寫著不同的名諱。
莫清嵐靈台上的怨氣在那些牌位出現的一瞬仿佛察覺到什麼忽然一動。
眉宇輕皺,莫清嵐抬眸,也恰好撞上了花寂行看來的視線。
陰風簌簌,花寂行的視線逗留許久,才從他身上離開,繼續道,「那隻祟王極為惡劣,喜好看凡人被折磨到痛不欲生,再對它感恩涕零。它被泠光鎮壓之前,用最後的氣力激出了此前被它壓下的疫病,許多人因此喪命,聖尊有心,卻一人無力回天。」
「對於這些凡人來說,他們恨的不是罪惡根源的祟王,而是打破了那股岌岌可危平靜的聖尊。」
「我族供奉佛聖,修行渡化之術,將石劍封印,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些孩子早些被度。」花寂行的目光看向莫清嵐他們,聲音懇切:「你們可能理解?」
莫清嵐道:「既然如此,那石劍上的詛咒又是怎麼回事?」
花寂行一愣,頓時臉色大變:「什麼詛咒?有人在聖尊的劍上下了詛咒?!」
他臉色極為震驚,好像完全不知曉此事,莫清嵐眉宇微動,抬眸看著他身後那些陰風濃郁的牌位,眼中划過幾分古怪。
蘭淆道:「你可見過此人。」
水鏡出現,花寂行看向水鏡上出現的人影,臉上神色變化。
「我見過他。不曾一次見過,」花寂行眉頭緊皺:「但是我記憶太多,是在很久之前……」
蘭淆啟唇道:「此人極為關鍵,還請先祖好好想想。」
花寂行自然應許,「你們在花家住下,待我仔細想想——不必客氣,聖尊是我等的恩人,諸位頗有尊神之風,少年豪傑,只當花家是自己家中,有什麼事儘管讓慕晴幫忙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