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前:
这一章是目前为止我自己最喜欢的一章,写的时候真的把自己写哭了。我经历过汶川大地震,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什么是“人民的子弟兵”。在写这一章的时候,仿佛回到2oo8年,不自觉就带入了那时候的情绪,不知道在文字间你们能否感受到。
希望你们能喜欢。
******
海啸马上就来了。还未见到海啸的全貌,一种如千万辆坦克同时开动,又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声音率先嘶吼而来。地面在声音的伴奏下开始了有节奏的剧烈颤抖,颠得奔跑向飞机的人们东倒西歪。
还好战士们都跨过了体术二级,尚且能手牵手地站稳,他们一只手牵着站成一排,另一只手接力似的拉着村民们往前走。
不一会儿,一堵几百上千米高的、像含有杂质玻璃似的巨墙由远及近,裹挟着各种岩石、船只、废墟等杂物,呼啸着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田野,迅地卷过岸边的村庄与城市,冲向阻挡它的万事万物。那一块块的田地、一栋栋的房屋瞬间被巨浪搅得稀碎,转眼在浑水中消失殆尽。
巨浪背后是咆哮的海兽!一只浑身通红的海兽跃出水面,只见它长约1oo米,通红的眼睛出摄人的光芒,张着的大嘴露出一口连山峦都可以咬碎的利齿。嘴中出一道近似无色的能量,席卷着海啸越腾越高。
海兽的身边还跟着一群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海兽,一样的利齿一样的通红。
站在最前方的异能战士们在见到海啸的那一刻,不约而同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手里散出红色、黄色、绿色等各种各样的光,竭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抵挡着海啸和海兽。一个士兵挡不住巨浪,一群士兵形成的异能墙奇迹地暂时止住了巨浪的步伐。他们没有回头,也一步都没有退缩。
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士兵们的异能等级又能有多高呢?能高到对抗大自然的威力吗?能对抗一波一波的能量的冲击吗?不能!他们只能以自身为盾,拼尽全力、耗尽全身每一滴能量,给同胞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大海兽强健的尾部一腾一拍,一股水流旋转着疾如旋踵地朝最中间战士射来。旁边的小海兽也有样学样,几股水箭朝着各个战士飞射过去。战士们在抵挡海啸的同时,只好分出一股能量抵挡攻击。
中间的战士是火系,本来抵挡海啸就已经竭尽全力,海兽在水系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全力的一击,她已经无力抵挡。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们组成的异能墙缺一环都不行,她不能躲。而旁边的战友们都在抵挡袭击,谁也无法帮助她。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以为自己不怕死,可是面对时还是惶恐不安。她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深呼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安定下来。她告诉自己要勇敢,睁大眼睛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箭。
这时,旁边战友的水盾忽然变大,急向前裹挟住射向他自己的水箭,又侧向翻滚着抵挡了针对她的袭击。
她微微轻呼了一口气,对着战友微微一笑。微笑还没蔓延过嘴角,便越张越大,变成了巨大的o状。水系的战友为了帮她抵挡袭击,中了海兽的计,大海兽从海啸中飞快地飞跃而出,一口咬住水系的战士迅拖入海水之中。
因为这位水系战士的缺失,异能墙壁缺少了一环,海水从中倾泻而出。其他战士只好加大能量输出,勉力将异能墙维持完整,将海啸挡在异能墙外。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溅落在地上。一种强烈的难受、后悔像电击一般袭击了她的全身。“啊~”她泄着怒吼着,却仍然维持着能量的输出。她想向前冲去,想要去将自己的战友救出来。
“站住!”痛苦隐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刚抬了抬腿就被一双手拉住了。她知道是班长,可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救出战友。
“我说站住!你难道要让他的牺牲不值吗?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使命!”班长低声怒斥着,声音颤抖而哀伤。
不知过了过久,也许很久,也许才1秒,班长放开了她,耳边响起低沉的歌声,“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不知是泪水、海水还是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看见自己宣誓时的那面鲜红的旗帜。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和着……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越来越多的和声加入,低沉、哀伤、悲怆……在歌声中,她变得坚定起来。
是啊,这片大地经历了多少的战火与创伤才走到了现在,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让心中的信仰倒塌,不能让战友的生命白白牺牲,救不回战友,那就让自己也用生命奉献给这片最爱的土地,她坚信这片土地必将再次开满鲜花。
在歌声中,一个个的异能战士被仿佛无穷无尽的海兽击伤。不管是小小的伤口还是缺胳膊少腿,哪怕只有一口气,遍体鳞伤的他们都坚定的站着,鲜血、汗水和在一起,溅落在土地上变成最美的花。
鲜血、牺牲、决绝的背影……村民们都愣住了。酸涩、后悔、难受等各种复杂的情绪爬上心头。他们帮不了,只能加快脚步。有个老人被士兵搀扶着,边跑边流着泪呼喊着:“孩子们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政府,是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你们还年轻啊”。
搀扶着他的士兵使劲闭了闭眼睛,憋回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和胸口散不出的怒火:“大爷,你能快点上飞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这样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才更大。”
这样的情景在壶宝村四处生着。哭声、脚步声、飞机的轰鸣声、海啸的怒吼声交杂在一起。
排长紧咬着嘴唇,努力地将胸口那团又苦又辣的郁气咽下,狠狠地闭了闭眼睛,高喊一句:“大家请快排队快上飞机,不要辜负在前面抵挡海啸的战士们。”最后几个字哽咽在排长的喉头、堵塞在他心口。在这一刻,哪怕之前说东说西、各种喊骂的人,也都配合着,快排队上机。
在飞机升空的声音,仿佛带走了前线士兵们最后的一口气,哄的一声巨响,战士们被掩埋在滔天巨浪之下。只有两个风系的士兵,两人一手提了一个战友摇摇摆摆地从海水中挣扎出来,之后被飞机上的异能战士接回。
壶宝村的原地址变成了一片汪洋,红色海兽怒了,它尾巴一甩,从海中飞跃而出,吐出巨大的水波袭向飞机,想把所有人留在此处。留守的异能战士们慌忙地抵挡在飞机和海兽之间。
惨剧在面前生,年轻的生命的面前逝去。机上的村民们嚎啕大哭,一遍遍捶着头泄着心中胀得满满的后悔情绪。一个之前豪横地指着排长鼻子破口叫骂的大妈瘫倒在地,痛苦地大声喊着:“是我错了,你们不该死啊……”。
排长站在窗边,额头抵着窗框,两眼直瞪瞪地看着窗外,抓着窗框的两只手青筋暴起,飞机内的声音已经被他隔绝在外,脑内循环着战士们被淹没的画面。这个坚毅的军人,这个流血流汗从不流泪的男儿,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片刻后他缓缓站直,转头看着飞机上的男女老少,挂着串串泪珠的嘴唇颤抖着,几次翕合,终于从胸口挤出一句话:“别哭了,泪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在他们被派出去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他转身离开,他想找个地方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可是他不能。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不要忘了他们。”
忘不了、舍不得、不忍心、也不敢忘……怎么敢忘?那是他们的同胞啊,为了替他们求得一线生机,英勇赴死同胞啊!飞机上的男女老少含着热泪,忍着悲痛,回过头再看了一眼眷恋的家乡和被淹埋在水下的军人们,转过头离开。(这一句话借鉴了一位网文作者,但是谁忘了,因为借鉴的时候看的是截屏,没有书目信息。特别是“忘不了、舍不得、不忍心、也不敢忘,怎么敢忘?那是他们的同胞为了替他们求得一线生机,英勇赴死同胞啊这一句话”,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