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志大心高法”有人疑惑。
“削尖了头往咱们这处挤,你说是怎么个志大心高法”
此话一出,女郎们皆遮脸哄笑起来。
6婉吟面无表情地听完一席话,然后脸上挂起笑,抬手拨开面前纱帐,入水榭亭内。
她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素白春衫,没有任何绣纹,看起来是那么的寡淡而低调,可当众人的视线往下转时,便看到了女人藏在裙上的心机。
裙是素的,可裙裾处却挥毫泼墨的洒上了数点墨汁,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梅,嵌在黑夜中的明星,雅素而别具风情,令人惊叹心思之巧妙。
6婉吟垂着眉眼,一副温顺之态,朝众人行万福礼。
女郎们起身回礼,其中有一穿赤色贡缎春衫,上绣华丽牡丹绣纹,头戴金叶冠的俏丽女子如众星捧月般端坐正中,问,“不知是哪位娘子,从前没见过。”
6婉吟喉间梗塞,觉得这女子装扮有些眼熟,还没开口,扶莲华已经过来。
“呀,6小姐来了。”扶莲华打了帘子进来,白软面颊之上是被日光晒出的汗渍,白莹莹的,顺着香腮往下落,被她单手拂去,面颊鼓起,晕出奶味。
众女郎面色微变。
她们本是听说此次牡丹雅集,扶莲华请了一位兴宁伯爵府的庶女来,兴致所起讨论了一下,没曾想刚说完,人就站在了面前。
扶莲华朝众人道“这是兴宁伯爵府的五小姐。”
6婉吟站在扶莲华身边,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
众女郎各自看一眼,那正中间头戴金叶冠的女子突然上前挽住扶莲华的胳膊,径直忽略6婉吟道“莲儿,咱们人到齐了吗”
扶莲华心思单纯,立即问身后随着的大丫鬟,“人齐了吗”
大丫鬟道“齐了。”
“那准备开宴吧。”戴着金叶冠的女子越俎代庖,宣布开宴。
宴已开,因着是雅宴,所以并没有太多规矩。
庭院内摆置着案几,上置花卉水果,丫鬟们穿梭忙碌,其中稀稀朗朗坐着数位男郎正在说话。
女郎们则坐在水榭内避热,摇着团扇嬉嬉笑笑,那笑声娇脆,惹得水榭外头的男郎们忍不住探头张望。
皆是年轻男女,互相吸引,互相爱慕实乃常事。
“大家怎么如此拘谨今日虽是莲妹妹做东,但我托个大,邀了你们一道玩投壶如何”说话的依旧是那位头戴金叶冠的赤衣女郎,她年岁不大,估计也才是个及笄年岁,立在女郎们中间,语气娇扬,很是活络气氛,“你们若同意,我就寻我哥哥去,咱们与男郎们来比个赛。”
这种时候自然是没6婉吟说话的余地,她见这些女郎们虽面有娇羞,但落落大方应了,然后盼着一双美眸,直盯着这赤衣女郎出了水榭去寻外头的某位男郎。
那男郎容貌清俊,意态风流,与这女郎生得有七分像。
6婉吟不认得这女郎,却认得那男郎。
定远侯府的小侯爷,扶苏公子的好兄弟,当今皇后的亲外甥。
那方才说话的女子就是真阳县主了
猛然反应过来的6婉吟直觉心脏狂跳,根本管理不住表情。一方面,她觉得这位真阳县主似乎与想象中不同,另外一方面又莫名觉得庆幸。
庆幸什么呢起码她的容貌胜她。
6婉吟视线再一转,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吴楠山。
吴楠山早看到了她,正伸着脖子望过来,先是注视着真阳县主,然后又看向她。
6婉吟偏头,不与他对视,仿若不识,只胸腔内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诚然,真阳县主没有她生得好看,可人家金枝玉贵,哪里是她这样的破落户能比的
小侯爷梁定安听到妹妹梁含芸,也就是真阳县主的话,双眉一挑,“这寻常投壶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要玩就玩些不一样的。”
梁含芸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梁含芸也才刚刚及笄,小女孩心性极了。
“将这壶用线拴着,放在那溪流上。”梁定安指向那贯穿庭院的溪流水。
梁含芸跺脚,“溪流水急,这细颈大肚的壶儿不得左摇右摆个不停”
“若是不摆,那有什么滋味”梁定安反问。
梁含芸回去将此事与水榭内的女郎们说了,有女郎道“惯常听说你哥哥是个会玩的,果然是别出心裁的好玩法子。”
女郎们同意了,齐齐起身出了水榭。
一众娇花软玉,莺莺燕燕,比之庭院内盛开的春日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教一众男郎们看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