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扶苏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梁定安下完最后一盘棋后,连饭都没吃,就屁滚尿流地走了。
“公子。”梁定安匆匆路过房廊时,听到一女子与他福身问安,他稍稍颔就要走,走出一步又返回去,上下盯着这女子看。
长情的院子里,一个女子
“你”梁定安站定,朝那女子看去。
女子低垂眉眼,十分恭顺,“奴婢绿腰,是主母让奴婢过来伺候公子的。”
“啊”梁定安了然。
他知道了,他知道为什么里头的那个男人突然脾气古怪,不可理喻了。
你看,活生生的美人站在自己面前,却因为自己身上带伤,所以吃不着。哪个男人碰到这种事情能不堵塞,能不气闷,能不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吗
作为男人,梁定安立刻十分了解扶苏,并显露同情,称赞了绿腰一句,“你的腰很细。”
怪不得叫绿腰。
绿腰面色羞红,不敢搭腔。
梁定安轻咳一声,生恐扶苏出来打他,赶紧溜了。
风流才子,留风不留人。
绿腰眼见梁定安离开,她转头,隔着一扇半开的窗户看向屋内的扶苏。
男人身形清瘦,只着素衫,屈膝靠在榻上。黑未梳,尾稍卷,浪荡地垂下,上挑的眉眼,清冷的风情。
绿腰忍不住向前一步,前头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挡住她的去路,笑眯眯道“绿腰姑娘,公子不喜人打扰。”
青路端着手里的药碗拦住她。
青路会武,只需轻轻那么一撇,绿腰就再前进不得。
绿腰咬唇,伸手去扯青路的袖子,“青路大人,就让我去给公子送药吧”
绿腰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打败了多少想爬上公子床的女人才得到这个位置,她怎么舍得这么轻易放弃呢
她不能放弃的,扶苏公子,就算是做他的一个小小的通房,就算是碰上他的一根手指头,她都是愿意的。
青路垂眸去看绿腰的手,他轻轻拨开她,“绿腰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呀。”
绿腰面色一瞬涨红,她是公子的丫鬟,跟青路一个下人这般拉拉扯扯,确实不合规矩。
或者是见她可怜,青路难得提醒一句,“公子性子阴晴不定,你若是留下,也不定是什么好事。”
绿腰睁大眼,根本就不相信青路说的话。扶苏公子只是性子冷些,哪里有什么阴晴不定。
青路见她执迷不悟,也不再劝。
他伺候他家公子这么多年,哪里还不了解他的脾气。
看似清冷寡淡,其实骨子里最是睚眦必报,心眼小,手段多,人面兽心,苛待下人,时常恐吓,非常恶劣咳,说多了。
青路赶紧收回自己一枚打工人的恶毒心思,给自家公子端药去了。
翌日,天晴,秋高气爽。
扶苏一早醒来,手中拿着书卷,不翻,只盯,那双眸子几乎要在这书上盯住两个洞来。
“公子,该上药了。”
扶苏听到青路的话,下意识直起身,问,“梁定安呢”
“啊”青路愣了愣。
“不是让你盯着”扶苏放下手里的书卷,偏头看他。
“盯着呢,一大早上去城外道观了。”
呵,孤男寡女,约着一道去道观。
扶苏静默半刻,身子懒洋洋的往回一躺。
青路见状,神色莫名,只上前替扶苏换药。
梁定安送来的药极好,伤口化脓已好,只是创面可怖。扶苏公子一身金玉皮囊,终归是留下了有瑕之处。
不过对于此,扶苏却是没什么感想,他只是沉默着,双眸向上看,盯着梁木,像在想些什么事。
突然,男人蹙眉,不耐烦地抓过一侧折扇轻摇,心中涌上一股烦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