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班刚走,青路就来了,他看一眼那惨不忍睹的棋局,回话道“公子,6五小姐去了。”
“唔。”扶苏含糊应一声,捻起一颗白子扔进棋盒里。
青路缓慢靠近,“公子呀,我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说。”扶苏漫不经心的开口。
青路突然露出扭捏之态,“我,我动用咱们在京师内的暗桩”
青路话还没说完,就被扶苏打断,“暗桩谁允许你动的”男人眼神冷冽的扫过来,那目光几乎化成实质,变成一柄又一柄利刃,深深地扎进青路心间。
青路脖子一缩,“我,我自己允许的。”
扶苏
“公子,其实我们只要还是要将重点放在调查结果上。”青路硬着头皮继续道“按照我让暗桩调查的结果来看,6五小姐并非是那样的人,反而是兴宁伯爵府内那位大娘子周氏十分可疑。”
扶苏沉默半响,终于收回了自己刀子似得眼神。他似被青路挑起了兴趣,转着折扇静等下文,却不想等了一会儿,不见青路继续。
扶苏朝青路看过去,青路也盯着扶苏看。
“说啊”扶苏一折扇敲过去,青路立刻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公子不会怪罪自己私自动用暗桩后,才嬉皮笑脸的继续,“兴宁伯爵府那位大娘子素来心狠手辣,6五小姐的小娘去世那日,那位大娘子身边的庞妈妈便领着人来搜刮院内钱财,站在门口时听到6五小姐在里头骂那些话。”
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堪堪十三岁的女娃娃,身边还带着一名幼弟,在如狼似虎的大娘子面前除了用这种拙劣的法子自保下,根本就没有其它办法。
话是骂过的,却并非本意,只为了自保。
那一刻,扶苏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稚嫩面孔,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而生涩的辱骂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病弱妇人。
那种痛似乎穿透时间、记忆、空间,凭空的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霍然攥紧手中折扇,心间骤疼。
“公子公子”青路的手在扶苏眼前轻晃了晃。
扶苏突然起身朝外走。
“公子,您要去哪啊”
“寻傅班。”
傅班从卫国公府出来后不久,便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京师晚间有夜禁,虽还没到时辰,但若是平时,现在这个时候定然不会有人纵马。
傅班转身朝后看,只见来人骑一白马,身上月白长袍飘然而起,几乎与身下白马,身后月色融为一体。
“傅大人”扶苏勒马于傅班跟前,“有一事相求。”
扶苏此人,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尤其是那些违背了他意愿的事,比如救一个劣迹斑斑之人的姨娘,再比如这姨娘身上还背着一桩牵扯到皇家的案子。
虽扶苏与6婉吟有过约定,但他却并没有跟6婉吟说过,他救出来的这个人是死是活。
今日,他放傅班回去,今晚,那位兴宁伯爵府的三小姐就有可能丧命。扶苏知道这一点,却并未阻止。直到方才,他改变了主意,他终于决定救下这位背负着滔天大案的兴宁伯爵府的三小姐。
“扶苏公子”傅班面露疑惑,不知扶苏为何突然追赶而来。
“今日请傅大人过来本就是想商谈巫蛊之乱一事,怎么话还没说完,傅大人就要走了”男人骑在马上,垂眸看向傅班之时容貌清冽,身后月光倾洒坠落,神袛一般。
傅班听到扶苏此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扶苏这是准备要将那线索告知自己了。
傅班又与扶苏回了卫国公府。
院中,月下,扶苏的脸浸润在凝霜白雪的色中,他轻启薄唇,道“说这件事前,我希望傅大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
“昭狱内有一位刘太监的姨娘,是兴宁伯爵府的三小姐,我希望傅大人保她一命。”
傅班沉默半刻,“若是她知道线索,却拒不答,便是我想保,也保不住她。”
扶苏摇头嗤笑,“我敢肯定,此事与6三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说着话,扶苏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放到两人面前的石桌上。
傅班低头看一眼那荷包,伸手打开,倒出里面一块又一块明显被剪碎的金子。
“这是一个金子小人,傅大人知道我是从哪里寻到的吗”
傅班攥着荷包的手收紧,他正视着面前的扶苏,像是在审视他,又像是在想着一些其它的东西。
扶苏道“傅大人应该清楚我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傅班当然知道,他去过几次,皆无功而返。
“如此,傅大人可保那位小娘平安”
傅班垂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金子小人,道“嗯。”
扶苏打开折扇,撩袍坐到石凳上,又笑道“事到如今,傅大人不如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桃园藏金一事到底是谁谣传到傅大人耳朵里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