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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独眼麻子大概率没想到这方岫玉虽然是双儿,但绝非那种可以随意任人欺凌侮辱的双儿。

方岫玉所有的软弱可欺都留给了兰鸢山,这一刀扎下去,若非方岫玉还在信潮期间门,身体的力气不够,这独眼麻子可能当场就见了阎王。

他捂着原本完好却差点被方岫玉扎穿的眼睛,发出尖锐却沙哑的嘶吼声,鲜血从他眼角下方的伤口崩裂开来,蜿蜒流过他满是褶皱和瘢痕的手背,看上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般可怖。

这独眼麻子被划伤了脸,竟被激发了些许男人的血性,又或者说他早就对方岫玉垂涎于久,在浓烈信香的作用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直接伸出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方岫玉的脚腕,直接将方岫玉拖下了床,随即欺身而上。

他一边抓着不断挣扎的方岫玉的脚腕,拖至自己身下,一边解开自己的衣带,口中还念着淫邪的话语,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方岫玉早被吓得六神无主,手里紧紧地抓着兰鸢山送给他的扇子,怎么也不肯松,在独眼麻子想要俯下身亲吻他时,方岫玉被恶心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看着独眼麻子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还隔着十几厘米距离的时候,方岫玉再也不能忍受,反手一巴掌将那独眼麻子扇了出去。

他在这个世界的力气依旧很大,一巴掌过去直接将那独眼麻子扇飞一米之外,独眼麻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坚硬的木椅便哗啦啦的碎在了独眼麻子的头顶。

独眼麻子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紧接着,额头便爆发出剧烈的疼痛,被木椅撞击的痛感让他差点晕过去。

眼前白光一闪,他抱着脑袋,尚还来不及求饶,锋利的刀尖已然扎进了他的手、脚,还有腹部,每一下都极重极深,几乎带着想要将人杀死的恨意。

方岫玉已经杀疯了,尚无理智可言,手中紧紧握着扇子,独眼麻子身上喷出的鲜血溅出来,在他身上染出妖娆娇艳的血花。

血花还在不断扩大,待程云带着嬷嬷赶到时,独眼麻子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方岫玉则握着扇子瘫坐在一边,衣裳完好没有破损,但却眼神空洞,握着扇子,手腕还在不断颤抖,指尖往下淌着血,一副杀人犯的模样。

看着面前这幅血次呼啦的场面,程云双腿一软,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接瘫在地,慌张间门手脚并用爬到方岫玉的身边,想要问发生了什么,最后却只能抱着方岫玉,吓出了眼泪;嬷嬷也傻眼了,在反应过来之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随即慌里慌张地出去找大娘子了。

等大娘子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扬州知府的时候,方岫玉已经被关进了小厢房内,不许外出。

扬州知府在大娘子的“添油加醋”下,误以为是方岫玉性格放荡,在信潮期间门勾引家仆。

他自知是家丑,为了不让事态扩大,只能“好心”给失血过多昏迷的独眼麻子请了郎中。

独眼麻子虽然在郎中的医治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受到惊吓,这辈子大概率都不能人道了;而方岫玉原本就不会说话,经此一事后更是有些痴傻了,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应,甚至连扬州知府的话也不听。

因为方岫玉“不守贞洁”,在信潮期间门勾引家仆,所以即便方岫玉被吓痴傻了,扬州知府也不打算放过他。

大娘子便派了几个嬷嬷前去惩罚方岫玉,但没想到那些嬷嬷们都被程云赶出来了,大娘子面上挂不住,亲自来教训方岫玉。

几个小厮按住了形容有些痴傻的方岫玉的手臂,强令方岫玉跪下,在大娘子的示意下,大娘子的随嫁嬷嬷伸出手,啪啪地就给方岫玉来了两巴掌。

方岫玉被扇的耳朵嗡嗡直响,偏偏那大娘子还在数落他,方岫玉不堪受辱,挣扎间门,身上的蓝玉扇子掉在地上,被仆役捡起,送到了大娘子的身边,给大娘子和扬州知府过目。

“这就是当日那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岫玉拉拉扯扯的男人的信物。”

大娘子虽然未曾亲眼所见方岫玉和兰鸢山相处的场景,但“栽赃陷害”确是一把好手,当场就把兰鸢山和方岫玉私通的证据坐实了。

扬州知府看着手中的这把扇子,只觉眼熟,但半晌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能拧着眉,命仆人将那扇子收起来。

方岫玉眼见兰鸢山的扇子被人抢走了,当场发了疯,用力挣脱小厮的桎梏,径直扑上来,从扬州知府的手中抢过扇子。

大娘子站在夫君身边,因为替大儿子遮掩罪行所以说了谎话,所以心虚,误以为方岫玉是想扑上来伤害她,被吓的花容失色,失手之下当场给了方岫玉一巴掌,方岫玉白玉般干净的脸上又添了几道鲜红的指甲痕迹。

方岫玉捂着脸,盯着还欲训斥他的大娘子看了一眼,随即忽而也像大娘子先前打他那般,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将大娘子打进了旁边的花丛里,摔倒的大娘子吓的五官乱飞,摔在地上时推翻了身后的花盆,将那花盆摔碎成千万片。

大娘子当着众仆役和夫君的面,摔倒在一地的泥土里,原本精致艳丽的妆容被脏污的泥土掩盖,梳好的头发也松开,活脱脱一个泼妇模样。

大娘子坐在地上,愣了足足有几秒钟,半晌才在众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意识到丢了大脸的她当场崩溃,对着扬州知府就是一顿哭诉,还扬言如果夫君不惩罚方岫玉,她得不到一个公道,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宁愿一头撞死。

庶子竟然敢动手打嫡母,这是极其不孝的行为,扬州知府脸色铁青,对惹事的方岫玉更加厌恶,一怒之下,竟然令人将方岫玉打晕,随即连夜送到了郊外落魄的道观里,还命人将方岫玉锁起来,不许他外出,也不许人给他喂饭。

对于方岫玉这里发生的事情,兰鸢山不得而知。

在知晓方岫玉有可能是扬州知府的儿子之后,他思来想去,还是向扬州知府递了拜帖,登临府上。

扬州知府知道四皇子要来,当场乐开了花。

他琢磨了一下,误以为兰鸢山是在宴会上看中了方岫颜,所以将四皇子要来的事情和大娘子说了。

大娘子闻言,这才缓和了连日来觉得丢脸所以不愿意出门的心情,忙让方岫颜好好梳妆一番,争取在兰鸢山来的时候被四皇子选中,好嫁入京城当四皇妃。

在兰鸢山来之前,方且深和大娘子还细细叮嘱了家里的仆役,嘴要严一些,绝对不能把方岫玉做出的“罪行”宣扬出去,以免兰鸢山厌恶,从而影响到他家一对嫡双的婚事。

和兰鸢山约定会面的那天是难得的下雨天,方且深看着阴沉的天气,原本的欣喜逐渐消散,变的有些失望。

他觉得兰鸢山不会来了。

大娘子和一直等候在身侧的方岫颜也有些灰心,精心梳妆打扮过的方岫颜就等兰鸢山不来,甚至当场落下了眼泪,只觉一番心血白费,扑进娘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就在一家人唉声叹气间门,一个仆役却跌跌撞撞地闯进堂内,跪在地上禀告道:

“主君,大娘子,四。。。。。。。。四皇子来了!”

“!”

听到仆役的禀告,方且深坐在主位上叹气的动作登时一顿,连眉头似乎都松开了。

瞬间门年轻了十岁的他忙站起身,让大娘子帮他理好衣领,又忙让丫鬟带领方岫颜下去补妆,这才恭恭敬敬地来到正门前迎接。

兰鸢山今日照旧是一袭蓝衣,只不过这次的蓝衣颜色要深一些,掩盖在黑金绣着月红花的披风下,浓密的长发被蓝色的流苏发带扎起,泼墨般洒落,衬得他身姿飒飒,宛若霜雪中的白杨。

兰鸢山不用仆役搀扶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已经携夫人走到门口迎接他的扬州知府,想了想,知道这可能是晚玉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便也就客气了些,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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