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跟前,司机探出头:“哥们,需要车吗?”
“去最近的澡堂。”顾然坐进车里。
“你完全,问对人了!”司机动汽车,“没有我们出租车司机不熟的洗浴中心,那些凯迪拉克不过徒有虚名,我们才是真正的浴皇大帝!”
玉皇大帝?
顾然忽然想起来,当时在云头的神明,似乎就是玉皇大帝。
当时为什么没想起这个名字呢?
“哥们,你没事吧?”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怎么一直在抖?按摩而已,不至于激动。”
“我刚从雪山上下来,冷的。”
“雪山?”司机愣了一下,“什么雪山?”
顾然回头,身后是高楼大厦,镭射灯直射云霄,像是在用激光扫射天堂。
“哥们?”
◇
顾然睁开眼,全身一阵颤抖,下意识裹紧被子。
记得有人说过——他大脑似乎都被冻僵了,无法思考,想不起谁说的——清醒梦,是潜入另一个大千世界采集花蜜。
梦境的喜悦、恐惧、慌乱,都能成为清醒梦者学习、工作中的素材。
说这句话有一个前提,清醒梦不会对做梦者留下实质性的影响——这也是对清醒梦者的要求。
可再怎么实质化,怎么能让人感到同样的寒冷呢!
这非比寻常的冷,让顾然怀疑,这场梦或许是黑龙梦。
身体温度渐渐上来,当感觉可以忍受的时候,顾然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
八月十八日,海城依然是晴天。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着他,体温以远被窝的度迅上升,不久便觉得有些热了。
可骨子里始终残留了一些寒冷,彷佛一个经常生活在冰雪大世界的人,已经被冰霜的寒冷侵入了骨髓。
身体都被太阳晒得烫了,可那点寒冷依然如附骨之疽。
顾然心想,或许运动能帮上一些忙。
换成平时,他会做俯卧撑,可楼下就有健身房。
想到健身房里那么多好玩的器材,他心底的寒意似乎也消失了一些。
不,是真的消失了。
对现实世界的依恋,似乎也是一种阳光,专门消灭骨子里的寒冷。
顾然又回忆昨天与苏晴的接吻,彷佛拉开了心灵的窗帘,阳光将他晒得更通透了。
确认有效后,顾然便不再忧虑了。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日记本,将昨晚的梦写下来,可试图写大魔法的时候,却无法落笔。
一点也不能。
就像外星人的语言,他只能在脑海中意会其中的意思,却无法正确的用地球任何一种语言书写。
这对于梦境而言,也不算什么,创造一种似是而非的文字而已。
哪怕证实大魔法是真的,也未必代表是黑龙梦,梦想成真很少,但也并非没有。
或许是他最近研究了很多接吻技巧,再加上昨天与苏晴接吻、被何倾颜踩踏、看见严寒香,所以才让他做了‘宙斯讲授大魔法’的梦。
顾然忽然反应过来,在梦里,自己竟然下意识避讳‘宙斯’,使用‘雷霆山羊’代指。
必须把昨晚的梦汇报给庄静。
至于梦中内容的不堪,顾然只是稍稍迟疑,毕竟在他育时,庄静几乎是直言不讳地对他进行指导。
并非什么羞耻的事情,如何刷牙、怎么学习,她同样事无巨细。
顾然合上日记本,放回保险柜,盯着何倾颜的黑色蕾丝内裤看了一会儿,忍住了想感受它布料柔软的冲动,挥刀似的果断关上保险柜门。
他换上运动服,走出房间。
早上五点三十六分,客厅空无一人。
他径直下楼,路过家庭影院,来到宽敞的健身房,却看见庄静、严寒香两人身着宽松的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跑步。
尽管是地下一层,跑步机前的落地窗却能看见大海。
阳光照射进来,两人像是在阳光铺成的大道上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