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先入为主,觉得这位年轻人不过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加之这些日子自己着实寡淡的要死……进了赌坊,更是难以自持,便立马答应。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年轻人竟是拿出了“凌风”剑。
有这般本事和财力的人,又怎会用一张假画来坑蒙拐骗?万一被现了,想必没法囫囵着离开赌坊。
如此环环相扣的极为缜密,定当是提前就计划布置好的。
想通了这些,赵让当然对这年轻人没有好脾气,说是“敌意”也差不到哪去。
“那幅画,准备了很久吧?”
赵让反问道。
那幅假画若不是赵让眼尖,看出纸张不对。但论画技而言,已经算是临摹中的绝顶之作,非得最厉害的高手匠人花费极大心血才能做到。
“承念惦记!就是那位临摹的着实太好,一开始我也有些打鼓,觉得阁下您若是看不出它是假的该怎么办?”
“现在我得给阁下您道个歉,先前不该低估您的眼力,赵家大公子果然是文武双全!”
赵让心里咯噔一下。
对方既然能叫破自己的身份,说明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落入彀中。
便也淡然起来,平静的问道:
“你直说吧,这样对咱俩都好,起码不浪费时间!”
赵让说着,右手撩开罩衣,扶在腰间的刀柄上。
愿赌服输虽然是规矩,但事急从权更是江湖法则。
赵让不是没有底线,只是他的底线比较灵活!
果然!
赵让的手刚扶在刀柄上,先前围在赌桌旁,七嘴八舌议论那群看客,全都从赵让身后慢慢围拢过来。
他们和年轻人都是一伙的!
其中有大威人,还有西域人,所以赵让一开始并没有起疑心。
年轻人见状,冲着他们呵斥了一句,而后又笑盈盈的对咱赵让说道:
“阁下放心,您非但不用拔刀,反而会一整晚都开开心心的!”
赵让冷哼一声,侧过身子,防备着身后的众人。
万一他们与赌坊都相互串通,这里可是地下一层,想要暗算埋伏,可是个极好的地方。
年轻人负手而立,依旧是云淡风轻。
其他人虽然被年轻人叫住,再无动作,但仍然虎视眈眈的盯着赵让。
双方陷入了僵持。
年轻人却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兴奋,让他想起了自己熬鹰时的日子。
对西域人而言,狩猎是刻在骨血中的东西。
成不了一个好猎人,就成不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九月鹰飞,就是一场狩猎的盛宴
这种猛禽有着锐利的眼神,高的扑击,由此带来了强大的捕猎能力。
一只驯好的猎鹰,一天能捕捉五只狐狸。
作为最狡猾的动物,再加上猎人为了保证它皮毛的完好,所以很少有猎人能抓到狐狸,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但驯服的过程,对双方都是一场艰难的博弈。连续七到十天,不眠不休,直到将它的意志力彻底摧毁,方才算是结束。
现在这种肃杀的氛围,和熬鹰时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熬的还不是鹰,是人!
这人还是北境赵家的大公子。
年轻人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无以复加的满足,所以他很有耐心的在等着赵让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