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it研究所内,相同的新闻引截然不同的探讨。
“保不准是阿宿僮!”有人言之凿凿。
“诶,你这么说也太武断了吧,难道……”
“切!身为研究员,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
人群分开工作后,温蛮和褚主任说起早上的小口角:“方灵莹似乎很坚定是阿宿僮。”
褚主任摆了摆手:“什么啊,就是知道了小道消息。”褚主任悠闲地吹了吹茶杯口的热气,“隔壁b省的iait丢了一只阿宿僮。”
温蛮瞳孔微扩:“那边的研究所……”
“不是从研究所里跑的,是押运的路上。”褚主任解释,“以阿宿僮的本事,做点小动作,再简单不过。人都有七情六欲,谁能保证绝对不中招?”
有同事确凿口吻在前,又有褚主任一番证实之言,阿宿僮逃到a市、制造混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温蛮平静侧目:“不通知邵队长?”
于公于私,邵庄都会担下捉捕阿宿僮的任务。
褚主任气定神闲:“我还能让方灵莹那小妮子领先吗。”随后悠悠地念叨,“阿宿僮呢……所里的i系可不多……”
稀缺资源,当然就是好的。
……
不管研究所里各个派系怎么暗流涌动,温蛮个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影响。他依然工作、生活,中间偶尔穿插着约会。
和邵庄的,和司戎的,但这偶尔的几次里,多数都是和司戎的。
阿宿僮是小体型异种,且十分擅长隐匿行踪。一日没有抓到,以邵庄的责任心就不可能完全放下这件事。有一两次约出来了,邵庄又难免早退或长时间接电话。
两人有意愿深入接触,也花费时间精力,但好像就是缺一点缘分。否则也不会在一次弥补后又多了另一次弥补。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了约会,还是为了弥补。
[对不起。]他事后给温蛮消息。
[没有关系,注意安全。]
温蛮显得平静。
他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失败,又还有着很多次新的机会——
就在刚才他已经约了别人。
……
上次那家谁都没吃成的餐厅,这回在最好的座位,享受最优待的服务。
温蛮说道:“看来你的仪器短时间是要不回来了。”
司戎微微摇头,表示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已经直接透题给我了么?”他戏谑道,“看来我们的邵队有得忙了。”
“这会可没说要玩你的什么侦探游戏。”温蛮淡淡地压了他一句。
对话乍听起来不太温和,实际上气氛却很融洽。
随着逐渐深入接触,两人都放下了一开始存在的一些矜持,多了一些随性的自然。
有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什么特别理由,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出来吃饭、见面。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作为一位老板的司戎,他的空闲时间比温蛮这个朝九晚五的研究员要灵活多变,无论温蛮在何时何地提出要求,他仿佛都可以满足。在周中周末、在中午夜晚,随时响应。
他既纵容,又随时牵引,悄然地把温蛮带出封闭的生活,带到他的世界。
他不会和温蛮提任何名义,但没有名义,不影响约会的实质。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
目前两个人维持着微妙的、试探的平衡,谁都没有主动戳破。
他们三言两语带过对邵庄忙不着地的调侃,对阿宿僮则表了各自的观点。
“神经元设备对于阿宿僮这类异种,恐怕并不是那么有效。”司戎对这次行动短期所能取得的进展并不持乐观态度,“不是检测无效,而是没有办法有效检测。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是一个很危险狡诈的异种,祂刚从危险中逃脱,只会躲得更加严严实实,很难找到祂。”
比起攻击性强的异种,在实际的捉捕行动中,反而是这类滑不留手的异种更让人挫败。但异种很难安分,长期放任,一只阿宿僮就有可能给社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安全问题。到那时候,所有的人们都会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和他们并不相容的另外物种。恐慌、冲突、□□……将不止由异种导致,人类会从自身内部瓦解崩溃。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官方都希望异种是一个相对的“秘密”,有心人可以得知,但其余大多数人不出意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种秘密,是那种“讨论着外星人,但好像又没有人真的见过外星人”一般的秘密,好最大限度地让异种的存在和影响可控化。
这也在某种层面上导致了邵庄这样的异种特警的确拥有很大的自主行动权,但实际上能够行使的权力有限。他们属于暗地里的国家机器,实力根本无法真正挥出来。
“你不害怕?”温蛮询问。
他们都知道整个a市的警察系统接下来都不会太轻松,被阿宿僮污染的生命体,都是这座城市无形的移动炸弹。买菜的老人、上学的孩子、上班的成人、有牵引绳或自由流浪的动物……根本无法排查,无法锁定。即便这是钢筋水泥的高科技社会,科技也还没有进化到监控所有生命,预判谁是可能的罪犯。
这样的话,好像只有躲在家里、和外界隔绝,才是安全系数最高的选择。不过司戎显然不是这样。
司戎反问:“阿宿僮不是以正向的情感为食吗?我大概不是他的目标。”
这是他给出的理由。所以他现在还可以这么气定神闲地坐在外头,而不是想着怎么尽量规避风险。
不过这话说得略有歧义,司戎可不希望温蛮以为他是情感匮乏、不懂得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