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拖延时间。
拖延给大脑足够组织语言的时间。
坦白局就是坦白局，表白演习也是表白，就算面对的是喝醉了的夏旸也不能轻视。
商人惯用的习惯——做事不留任何瑕疵。
更何况他们也确实在门口站了太久了，自上楼来到这个房间开始就没离开过这个地方，站久了腿和脚都会有些不太舒服。
听罢，夏旸目光落到顾泊川的腿上，当即主动扶起他另一条空闲着的胳膊，明明自己走得歪歪扭扭，偏偏非要扶着顾泊川走，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顾泊川不禁哑然失笑，心底的紧张褪去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夏旸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如何，但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夏旸待他依旧如从前，甚至关系在一点点地拉近，怎么看都是个好兆头。
沙发很软，夏旸摇摇晃晃，整个人窝了进去，像只猫。
顾泊川不禁想起了今晚的那只猫。
夏旸回来之后发现了脖子上被虫咬的红点，又嚷嚷着说肚子饿了，好巧不巧地，仲霆咋咋呼呼地倒了酒过来，一番折腾下，他倒是没来得及问那只猫的事。
左右保镖晚点都会向他汇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什么好着急的。
顾泊川将手里的醒酒汤放到夏旸身前的茶几上，迎上他期待的目光，缓缓答道：“高中喜欢上的。”
夏旸下意识便问：“你的高中还是我的高中？”
顾泊川没忍住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想什么呢，当然是你的高中。”
夏旸被戳得一愣，脑子慢吞吞地运转着。
也是，顾先生高中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学生呢。
原来顾先生是在他高中的时候对他产生感情的……
可他那个时候和顾先生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顾先生会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他？
夏旸正准备开口问出满腹疑惑，便听顾泊川抢先一步问道：“该我问你了。”
夏旸讷讷地点了点头，噤了声
，坐得端正起来，十分遵守规则。
“是怎么发现我对你的感情的？”顾泊川问。
夏旸当即老老实实将宁知玄的点播以及自己试探顾泊川的前因后果全都交代了出来。
虽然语速较慢，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却一点都没漏下，包括自己的那点心路历程一起。
倘若清醒状态下的夏旸在场，肯定要给喝醉了酒的自己一锤子敲晕。
这也太好骗了。
他夏小少爷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时候。
可如今夏旸正处于被酒精支配的状态，只觉得顾先生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也要好好回答顾先生的问题才行。
更何况对象是顾先生，是他很信任的顾先生，让他轻易便卸下了全部防备。
顾泊川听得十分认真，一次也没插话打断。
他知道夏旸是个机灵的，虽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但并不笨，也不天真，从他得知书中内容之后的一系列反击中就能看得出。
可他没想到夏旸竟然这样试探过自己，利用他毫不掩饰的吃醋轻易看穿了他的内里，他竟也毫无察觉。
顾泊川倒是并不介意，更不会恼，只觉得夏旸费尽心思试探自己的模样挺可爱的。
更何况他本就希望两人之间能有些进展，夏旸能自己察觉到这份暗藏多年的感情并慢慢消化也是件好事，总不至于太突然将他吓到。
说完，夏旸迫不及待地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我们以前明明没有什么交集。”
像个等待听八卦的孩子。
顾泊川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茶几上的那碗醒酒汤。
夏旸当即乖乖捧起，喝了一口。
顾泊川又抬手摸了摸醒酒汤碗的温度。
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再放置下去估计要凉，凉了就不能喝了。
顾泊川索性说道：“你要是一口气将这碗醒酒汤都喝光，接下来就都是你的提问时间，你问什么我答什么，问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