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财披着一件大氅,静静的站在檐下。秋风越来越凉了,偏偏又落了雨。望着头上阴霾的天空,他心中无来由的,总是有种惶惶的感觉。想要去捕捉,却又捉摸不到,让他烦闷不已。
昨天便应该回来的车队,直到今日还不见影子。官家吴安已经去城门看了几次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
徐怀远从昨天就过来了无数次,哀哀苦求他派人去接应一下。直到今日,他终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早便将家中护卫分出了一队,启程去接应去了。
看着眼前纷乱的雨丝,他努力压抑着心头时不时泛起的不安和烦躁,自我安慰着。肯定是因为这鬼天气,所以才导致车队行程受阻,绝不会有事儿的。
再说了,车队中有志远在,便算真有什么变故,也定会派人回来报个信。如今不见回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倒也算是个好事。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不由的一皱眉。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托着一个盘子在雨中走来。
女子身边,一个翠衣小婢为她撑着伞。细雨之中,二女身姿摇曳,竟有几分朦胧之感,让他不由的眼睛一亮。
眯着眼看着,仔细一想,才想起这个女子是儿子纳的一个小妾。其实说起来,连小妾都算不上,至多也就是个同房丫头之类的角色。而且,好像还是儿子为了什么事儿,才纳了这女人回来。
打从这女人进了吴家,吴宝山好像就把她忘了,只是派了个丫鬟伺候着,却从来没在那边呆过一次。
这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红的吧,据说也是从教坊司出身的。
吴万财老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厉然,想起教坊司,便不由的联想起阿沅,联想起那个萧天。
那个贱役,如今听说活的极是滋润。将那两个教坊司的贱婢收入房中,连衙门里的差事都不太上心了,也不知那庞博老贼为何那般纵容他,着实可恨!
“老爷,这是夫人煮的姜汤,说是天气湿寒,让老爷饮了驱驱寒气。”
女子走到檐前,老远便在阶下停了,微微低着头,谦卑的弯身说道。
从吴万财这个角度看去,目光却正好透过双臂,落在那丰满之处。瞅着那高耸处因弯身的缘故,衣衫都崩出几丝紧意,让他不由的眼中一热,身下一杆老枪似乎也隐隐有了反应。
吴万财妻子早丧,家中自然也纳了好几房妾。这女子口中的夫人,其实便是其中之一,倒不是什么真的夫人。
这个时代,妾不同于妻。妻子是明媒正娶的,是与丈夫享有几乎等同地位的。
但是妾却不一样。妾等同于物,是买来的,也是可以任意送人的。丈夫打死妻子有罪,但是打死妾,却一点事儿都不会有。
妾的地位,只比同房丫头略略高的有限。至于这个有限究竟高多少,便取决于男人的态度。
倘若男人宠爱,妾便会水涨船高。甚至在妻子逝去后,亦能扶正为妻。就算不扶正,只要有男人的认可,地位便可无限接近妻的地位。
但相反的话,妾的命运绝不会比任何一个普通下人更好,甚或有可能更糟。
眼前这个女子,其实便处于后一种情况。可是吴万财今日才觉,原来这个女子竟是颇有姿色,身材也是火辣诱人,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蜜桃,无时无刻不在散着香甜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充满着勾动男人原始欲望的魔力。
“咳,嗯,呈上来吧。”
他竭力平复了心情,将眼底那丝欲火掩去。妾虽然等同于物,甚至可以拿出来招待宾客。但这个物,现在名义上却是属于儿子的。儿子可以拿出来招待自己的朋友,但却不能给老子。
毕竟,人终归与物还是有区别的。若真那么做了,便是伦常不容的了。
女子小心的应着,一手轻提裙裾,袅袅而上。头上鸦边插的一根步摇上,垂下的珠子微微摇曳着,似乎与那细雨相溶,让她忽然平添了几分清爽的气息,便如同那蜜桃果实未至,香气却先飘出一般。
看着那双捧着白瓷盏的小手,细腻滑白的,几乎与瓷盏融为一体,心中不由一动。
目光在女子低垂的脸面上扫过,不能整个看清女子脸面,却正好能看到女子眼角处,极细微的显现几丝纹路。显然,这个女子年纪已不小了,但也绝不会过三十岁。
刚刚压下的心火,这一刻忽然又再升腾起来。那微不可查的细纹,如同连着火药桶的引线,霎时间燃起他内心的欲望。
与年轻人不同,他这个年纪才最明白熟女的好处。比起那些青涩的小丫头,熟透了的女子才更有味道。如眼前这个女子,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甘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