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不遮掩:“嗯,所以不要瞒我。”
江会会说出了刚才的事情,包括他们最后的对话。
周晋为全部听完后,只?是沉默稍许,然后说:“他最近变懂事了不少。”
“他不坏的,只?是缺一个正向的引导。”
这话的所指未免太过明显。周晋为笑说:“说起来还?是怪我。”
哪怕是二十年后的他。
江会会也笑:“和?我也脱不开?关系,那么早就死了,没有?尽到妈妈的职责。”
周晋为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当?即就沉了下去。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
她点头:“嗯,我会长命百岁。”
学校里的人现最近真的是变天了。
周宴礼居然开?始学习了。
上课也不见他睡觉或是逃课,反而异常认真的听起讲来。
老师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什么障眼法。
结果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甚至下课了,都能看见他苦大仇深的坐在那里,研究上节课讲过的题。
只?可惜他在学习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很简单的一道题,他都能用掉十几张草稿纸。
秦宇原本搞了个新的游戏机,想拿去和?他一起玩会儿。
结果刚过去就被吓了一跳。
周宴礼眉头紧皱,桌子上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过程。
头在他思考时被薅乱了,凌乱的像鸡窝一样顶在他头上。
一道题算了这么久,结果得出到数字和?正确答案相隔万里。
努力?努力?白努力?。
他不耐烦地撕掉那页草稿纸,翻到下一页继续算。
秦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大,你这是中邪了吗?”
他让他滚蛋,别在这里烦他。
他答应过江会会,会和?她一起参加高考,一起考上大学。
他不会食言。
—
那几天平江终于放晴,距离江会会的手术日期也近了。
爸爸买了明天的火车票,二十四小时后到家。差不多是大后天能到,手术的前一天。
周宴礼最近一有?空了就往医院跑,但?他只?在里面坐一会儿就会离开?。
江会会最近开?始嗜睡了,总是容易犯困。
他怕打扰到她,所以都是自己坐在走廊。
那本高考真题都快被他做完了,认真算了那么久,最后得的分数还?不如瞎蒙的多。
周晋为前两天单独给?他补过课,又另外出了几道题,让他利用课后时间写完。
周宴礼虽然不爱学习,但?他很有?毅力?,一旦决定好要去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
甚至连来医院的公交车上,都能看见他奋笔疾书的身影。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也戴着耳机在听单词。
江会会虽然嗜睡,可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她还?是醒了。
从病房出去,灯光惨然的走廊,周宴礼居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那本刚写完的作业还?来不及放下。
是有?多累,才能坐着睡着。
江会会在他面前蹲下,她心疼地伸出手,隔空描绘起他的轮廓。
冷硬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拼凑成一张乏累憔悴的脸。
她的小礼最近瘦了好多,也懂事了好多。
他一定很害怕吧,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妈妈。
那么坚强的孩子,最近却总是偷偷躲起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