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和偏爱,他父母都没做到的事,晏渔却两次做到了。
第一次是东城那块地的开项目,别人都不相信他,是晏渔先朝他伸出了橄榄枝,对他给予了信任和鼓励。
第二次是现在。
原臣泽是一个很坚定的自我主义者,他从不会怀疑自己,但现在却也少不得反思——他真的值得晏渔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吗。
本来他做事从不喜欢向任何人说明缘由,因为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和理解,现在却破天荒地想对晏渔解释。
原臣泽不自在地看向车窗外,说话都有些别扭:“那人,他鞋子破了,脚都磨出了血泡。”
这样都不换一双鞋,说明他是真的境况窘迫。
晏渔没反应过来:“嗯?”
原臣泽少见地有耐心:“那个碰瓷的,他是真的需要钱,走投无路,才会来碰瓷。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散出味道了,口袋里露出啃了半个的馒头,应该很久没吃饱过了。”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下顿,所以连馒头都舍不得吃完。
但那人的手却又白白嫩嫩,一点茧子和伤口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人,怕是刚经历了巨变,才导致身无分文。
这样的人正在跌入深渊谷底,是真的需要别人拉他一把。
所以原臣泽才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两千块。
并非是同情心泛滥,而是他曾经也沦落到这个地步过,那种日子有多煎熬多可怕他明白。
更让人绝望和崩溃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这样的世界多绝望啊。
当时要不是路过的张哥愿意施舍他一点善意,拉他一把,他可能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他既在同样的境地下,受过别人的恩惠和帮助,感受过那种温暖,那把这份温暖传递下去,就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晏渔后知后觉地明白,原臣泽是在向他解释,一时间有点难以克制的欢喜,嘴角都有些压不住。
面上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原来是这样。”
一方面晏渔被原臣泽过于纯粹的善心所打动,一方面又为他敏锐、细致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所着迷。
这种人格魅力上的直观吸引,让晏渔觉得愉悦,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近乎可以称得上是迷恋的感觉。
车里静默了会儿,原臣泽突然说:“如果是你,你会给他钱吗。”
晏渔:“会啊。”
他几乎都没有思考,让原臣泽不太理解:“为什么。”
除了他,应该很少会有人愿意被人骗吧,更何况两千块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也不少了。
晏渔虽然钱多,但也不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