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武哼道:“好歹我也是三品命官,他们拿不到诬陷我的真凭实据,一时半会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杨飞苦口婆心的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姚大人,您何苦学那岳飞?”
姚昭武断然道:“云飞,你一番好意,老夫铭记在心,多说无益,你来劫狱,已是犯了死罪,还是离去吧!”
“姚大人!”杨飞急切的喊了一声,向苏花语使了个眼色,暗想软的不成来硬的,今日绑也要绑你出去。
岂料姚昭武早有戒备,寒声道:“云飞,即便你强行带我出去,我也会自己上京向皇上请罪的。”
杨飞见他如此古板,思忖半晌,只好作罢,无奈的道:“吉人自有天象,姚大人,您多多保重了。”
他叹了口气,施了一礼,正欲转身离去,姚昭武忽喊道:“云飞!”
杨飞还道他改变主意,大喜道:“姚大人,您想通了?”
姚昭武望了苏花语一眼,摇头道:“我想托你一件事。”
杨飞恭声道:“姚大人有何吩咐?云飞只要做得到的,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姚昭武沉声道:“立志那逆子倒也罢了,我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青青,她现在尚匿藏太原,你赶去,将她接出,若我真有何不测,你便带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云飞,你可办得到?”
杨飞偷瞥身后苏花语,稍稍犹豫,应承道:“云飞谨从。”心中暗道自己到底是走霉运还是桃花运,为何个个都要自己带女子远走高飞,白向天如此,姚昭武亦如此,白玉霜倒也罢了,姚柳青与他相交不深,不知肯也不肯?要是那个姓丁的话……他思及此处,已然有了主意。
姚昭武老目精光一闪,紧盯杨飞片刻,忽尔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莫要让人现你,再多伤人命。”顿了一顿,又道:“我姚昭武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女婿!”
“姚大人!”杨飞眼中一阵模糊,拜伏在地,硬咽道:“岳父大人,您多多保重!”
姚昭武将他托起,挥了挥手,负手背过身去,再未多语。
杨飞又深深施了一礼,拉着苏花语退出囚室。
隔了两间囚房的丁文松仍昏迷不醒,杨飞砸开室门,除去他身上的铁镣,轻声唤道:“丁兄,丁兄。”喊了许久,见他仍未醒转,只好向苏花语求助。
苏花语玉手在丁文松身上一阵疾拍,他这才幽幽醒来,咳出几口血痰,气若游丝道:“你们是何方神圣?”
杨飞见他如此,多半离死不远,兴灾乐祸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轻声道:“丁兄,是我,杨飞,我是来救你的。”
丁文松稍稍振奋,勉力爬起,撩起散落丝,露出满是血污的俊脸,诧异的望着杨飞道:“杨飞,你为何如此好心?”
“你……”杨飞气得为之语塞,暗道姓丁的,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心中一恼,便欲拂袖而去。
苏花语见二人倒似仇敌,柳眉紧蹙道:“杨飞,不要在此磨磨蹭蹭,再呆下去,恐怕难以脱身。”
杨飞应了一声,也不多说,负起丁文松,向牢外行去。
丁文松受伤极重,勉强挣扎,剧痛之下,只能作罢,却闻杨飞冷哼道:“姓丁的,要不是看在小兰和青青的面上,你被人千刀万剐也不关我的事。”
丁文松还未说话,前面苏花语忽道:“我们已被敌人围住了。”
杨飞大惊失色道:“那该如何?”
苏花语道:“我先出去抵挡一阵,你再趁乱离去。”
杨飞心中一暖,关切的道:“师父多多保重。”
“那我去了!”苏花语略颔玉,未见她娇躯有何动作,已然消逝在他的面前。
外面旋即响起一阵惨叫之声,杨飞忧心忡忡,心想难道苏花语大开杀戒了?此事岂非有违姚昭武之命,越闹越大?
背上丁文松忽道:“小兰现在情况如何?”
杨飞心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问梅兰?他思起梅兰,心中一痛,黯然道:“数月之前,她已舍我而去,不知身在何方?”
“舍你而去?”丁文松哼道:“姓杨的,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杨飞冷冷道:“关你屁事。”
丁文松悖然大怒道:“小兰与我有兄妹之情,如何不关我事?”
“兄妹之情?恐怕是奸夫淫妇之情吧?”杨飞一脸不屑道:“你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省省吧你。”
“你……”丁文松怒极,便欲将他推开,可惜周身痛疼欲裂,毫无力道。
“姓丁的,你好自为之,被箭射死自认倒霉!”杨飞蒙上黑巾,抽出飞云剑,舞起一团剑光,砍倒准备冲进来的几名官兵,掠了出去。
外面喊声大作,方中翔正率着众西厂高手围攻苏花语,打得难分难解,其余那些官兵武功低微,哪插得上手,只有摇旗呐喊的份。
这些人的武功与苏花语差之甚远,当日她远遁千里,只身闯入敌营救出杨飞,武功何等了得,是以此刻身处重围,心中却是不惧,招式运转,写意自如,反将敌人越引越远,以便杨飞趁机逃走。
杨飞初出囚室,便有无数箭矢刀剑向他招呼,他不假思索,一声大喝,提气生生拔高数丈,飞云剑化作一道剑幕,将射来箭矢击落在地,真气转寰,旧力未尽,新力已生,竟尔凭空借力,平平掠开十丈,逃至包围圈外。
杨飞平日见人高来高去,羡慕之极,此刻负着丁文松,仍是如此了得,心中得意之极,暗道本天才习武有成,初试身手,毕竟不同凡响。
杨飞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头也不回,剑光一闪,飞云剑向身后撩去,那些官兵惨叫连连,受创退去,他再掠十丈,高呼一声:“师父,风紧,扯呼!”这些都他从吕梁盗贼那学来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