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语芳心暗暗好笑,一声娇叱,身形一淡,已是数丈开外,手中剑痕变成一支丈八长矛,幻起漫天矛影,全力向方中翔攻去。
眼前苏花语凝立不动,那些西厂高手刀剑临身,方知是个幻像,所有劲力击在空处,尽皆说不出的难受。
矛影敛去,方中翔只觉四面八方无数大力传来,一呼一吸困难之极,周围虽是他的人手,却只能孤身奋战,无人可助他一臂之力,苏花语气机锁定,他退之不得,无奈之下,奋起余勇,银枪迎去,枪矛相击,传来一阵不绝于耳的金铁之声,方中翔那柄百炼精钢所铸银枪寸寸而碎,他避无可避,只能双掌一合,欲将长矛夹住。
“走!”苏花语一声娇喝,剑痕带起一阵血雾,不分先后的与众多西厂高手交了一招,带着杨飞远远退去。
那些西厂高手齐齐一晃,远远退开,心中皆惊:此女武功好生了得。
众官兵齐声吆喝,追了上去,二人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密之处藏起,稍作喘息,苏花语问道:“咱们现在回客栈吗?”
杨飞道:“不能回去,此事闹得如此之大,官府必定大肆搜查,一回去就糟了。”
“那就只好逃命了!”苏花语瞧着命不保夕的丁文松,这可是个累赘,她柳眉紧蹙道:“此人如何安置?”
丁文松挣扎着站起,冷冷道:“不劳二位费心,丁某自会……”话未说完,立足不稳,一跤跌坐在地。
苏花语啐道:“这人不知好歹,枉我们救他出来,杨飞,他既不是你的朋友,我们救他出来,已是人至意尽,他武功全失,离死不远,便让他在此自生自灭吧。”
杨飞愕然道:“他真的武功全失了吗?”他还准备成全姚柳青,让丁文松照顾她,免得姚柳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自己,让苏花语和南宫燕吃醋,可是现在丁文松武功尽废,怕是要反过来了。
苏花语点头道:“他周身经脉尽断,别说习武,便是较之常人,恐怕也远远不如。”
丁文松陡然大喝道:“我的武功没有废,谁说我武功废了?”他激愤之下,双目尽赤,隐尽泪光。
“废了就是废了,天下不会武功之人何其之多,有什么大不了的?”杨飞哼道:“你若再大喊大叫,被那姓方的抓去,可再没人救你。”
丁文松却不理会,嘶声喊道:“我不是废人,我不是废人。”喊得数声,已然精疲力竭,皆之天寒地冷,冻得昏厥过去。
丁文松以前何等英雄,落得如此下场,杨飞不禁有些兔死狐悲,心中暗叹,思起一事,向苏花语问道:“那个姓方的如何了?”
苏花语笑道:“小燕子说,那姓方的几次三番陷害你,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方才一击,他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杨飞有些失望道:“姓方的没死吗?”
苏花语道:“姓方的已被我废去武功,他身为西厂中人,恐怕再无以前风光。”
杨飞呵呵笑道:“原来师父故意留下姓方的一条小命,让他生不如死,还是师父手段高明。”
苏花语忽道:“离开此地之后,我恐怕要与你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杨飞愕然道:“这是为何?”又嘻嘻一笑:“你可是我老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不该随我一起吗?”
苏花语道:“我离开天香宫已有数月之久,一个时辰之前我接到我娘召令,命我急回宫,我自当回去向她禀明一切。”
杨飞呐呐道:“原来是丈母娘有命,应该回去,应该回去。”思起自己曾应允苏花语随她回天香宫一趟,苏花语语中怕有此意,可他现在赶着去救姚柳青及白玉霜,哪有时间?
苏花语又道:“我知道你赶着去救那位青青姑娘,如若你以后有空,可来天香宫找我。”
杨飞闻她语中微含醋意,欲言又止道:“你为何不问那青青与我是何关系?”
苏花语嫣然笑道:“你如果肯告之一二,但说无妨。”
杨飞心道明明是你想知道,怎么变成我要说了?他也未隐瞒,道:“青青是姚大人之女,姚大人对我青睐有加,欲将她许配于我,而青青偏偏喜欢这个姓丁的,所以……”
苏花语接言道:“所以你大善心,把这姓丁的救出来,趁人之美,是不是?”她不知丁文松姓名,也只好跟着杨飞如此称呼。
杨飞笑道:“师父不愧是师父,一猜便知。”语气一转道:“这姓丁的跟我没什么交情,若非为了青青,我救他干嘛?”
苏花语不觉问道:“为何姓丁的也被姓方的抓起来了?”她随着杨飞口气,左一句姓丁的,右一句姓方的,叫起来颇是拗口,不禁暗暗好笑。
杨飞道:“姓丁是个江洋大盗,屡次刺杀朝廷命官,上次在太原还杀了汪直的心腹梁有德,姓方的身为西厂中人,拿他也不足为奇。”他此言半真半假,并未据实以告,一来说来话长,二来难免扯到梅兰,令苏花语醋海生波。
苏花语道:“姓丁的与姚大人关在一起,不知有否提及此事?”
杨飞瞥了丁文松一眼,道:“应该没有,姓丁的一向对青青爱理不理,你看他这个样子,哪还有脸与姚大人说话?”
此刻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官差衙役,家家盘问,自是搜查杨飞等人踪迹,幸好三人藏得甚是隐密,并未被人察觉。
杨飞突然思起一事,哎呀一声,低吼道:“糟了!”
苏花语不以为然道:“官兵在到处抓我们,当然是糟了,不过以我的武功,怕他们干什么?你干嘛大呼小叫的?”
杨飞苦笑道:“我是在想姚立志被姓方的逮住,那家伙是个软骨头,怕是已将碰到我的事供出,姓方的知道是我们劫的狱,稍加查访,找到与我们一起的小燕子,我们虽然安然无恙,小燕子就糟了。”
苏花语沉吟道:“不如你先带着姓丁的出城,我去救出小燕子?”
杨飞道:“眼下城中守卫森严,若想出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我再也不想在野外露宿,再碰上那群野狼,那可大糟特糟了。”
苏花语柳眉紧蹙道:“那我们该当如何是好?”这石家庄城小,虽有天香宫产业,却非藏身之处。
杨飞灵机一动,微笑道:“徒儿倒有个好去处,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