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自然不必再让旁的女人生下孩子来给她养。况且,她自己就是一个母亲,自是明白一个孩子在一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女人啊,只要一有了孩子,就是再自知的人,都会生出别的心。
那拉氏勾起嘴角,既然知道,她怎么可能没做准备。在那拉氏选中惠媛之时,那拉氏便已经让自己额娘不知不觉中对着惠媛做了手脚。惠媛,此生断不会有孩子,在深宅后院,尤其是皇家的后院,能有个孩子傍身,是最大的依仗。到时将弘晖托付给惠媛,惠媛定会将弘晖当成亲生的孩子来疼。
思及如此,那拉氏便也放任了小那拉氏那小小的隐瞒,让她展些势力也好,免得她走后,连保护好她自己的手段都没。
月雅倚在窗前,眼带笑意,一边绣着衣裳,一边瞧着三个孩子在那边玩乐。
“主子,那拉格格求见。”
月雅心中有些诧异,小那拉氏?自己与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今儿怎么来了她的青木园。
“还不快将那拉妹妹给请进来。”我倒是要瞧瞧,这小那拉氏想耍什么花样。
“妾俾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小那拉氏一身桃红色旗装,梳着个小两把头,间只插一朵与衣服同色的绒花,整个瞧着清爽大方,又不失温婉之色。
“妹妹快坐下,”转头对莲心吩咐道:“莲心,去沏壶茶来,”转而对着小那拉氏笑道:“妹妹见笑了,姐姐是个俗人,不爱喝茶。”月雅在这清朝这么些年,礼仪品味这些,都是学了不少,但惟独对茶这一块,她就是学不来,总觉着不管什么茶,香是很香,可也都是苦的,喝不出其他的什么味。
小那拉氏一愣,她还真没想到侧福晋会这般说,“姐姐可算是说出妹妹的心里话了,妹妹也是不喜这茶,只是素日里,装装高雅罢了。像姐姐这般清雅的人,怎可能是俗人。要姐姐这般说,妹妹才是俗人一个呢。”
月雅轻笑着听小那拉氏说,“妹妹可别这般说,姐姐是个直爽人,也不喜说什么歪唧话,妹妹今儿到姐姐这来,可是有什么事。”这些后宅女子,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尤其是对立关系的时候,一句话,总能叫你嚼出不同的味来。月雅不想与小那拉氏磨叽,便直了当的向小那拉氏问道。
“呵呵~姐姐果然直爽。”前几次见月雅,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坐在一旁,但小那拉氏也从福晋那了解到一些,这侧福晋不是个简单的,可今儿怎么突的这般直爽了。
“妹妹来寻姐姐,那也是迫不得已的。”说罢,小那拉氏便满脸愁色。
月雅轻皱了下眉,“妹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她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什么事,能叫小那拉氏求到她这来。
小那拉氏听完月雅的话,突然起身跪在月雅前边,“妹妹听说弘晖阿哥的病,是爷让姐姐帮忙治的,而姐姐也治好了弘晖阿哥,那姐姐的医术,定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妹妹斗胆,想求姐姐救救妹妹。”
微挑了下眉,“妹妹快起来,姐姐还真的被妹妹你给说糊涂了,”有意思,难道小那拉氏已经知道了。
小那拉氏摇摇头,并未从地上起来,“妹妹起先也是不知,可这些年了,妹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但也并未多心,前些日子,妹妹的肚子突然绞痛不已,请来张太医一瞧,只说是月事不调,妹妹不信,便让嬷嬷私下里请来了一位郎中,才知道,妹妹此生,怕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可是我不甘心那,我……”
月雅摆手,止住小那拉氏的话,“妹妹跑来求我,是想让我治好你的病?”
小那拉氏猛的扑到月雅前边,抓起月雅的裙摆,“姐姐既然能救弘晖,那定也是有法子救我,妹妹求求姐姐了,救救妹妹吧。”
扶起小那拉氏,月雅让她坐下,“能救,姐姐一定救,只是,妹妹说了半天,姐姐还不知道妹妹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让小那拉氏伸出手,月雅四指轻轻的搭在上边,轻轻的皱起眉,转而摇摇头,小那拉氏瞧着月雅这般动作,心底越来越沉。早知道那拉氏绝不会轻易的相信于她,可她不知道,那拉氏居然会做的如此之绝。
月雅倒不是没法子就小那拉氏,而是不能救她。因为这个小那拉氏的心太大,对那拉氏的恨也太多,这一救了她,会坏了她与四爷布好的局。
当初弘晖中毒的时候,月雅第一个便怀疑小那拉氏,于是弘晖解毒的当晚,她便用神识进到宜兰院查看了,更听到了小那拉氏与她身边奶嬷嬷的对话。
小那拉氏原先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只等这次选秀撂了牌子,她便与其成亲。表哥职位倒不见得多高,可一嫁过去,她就是正妻之位,能自个当家做主。哪知那拉氏回家求了她额娘,那拉夫人便在族里找寻合适的人,她们这一代,适龄的只有两个,但另一位颜色不如那拉·惠媛,就选了她。
那拉·惠媛的阿玛也只是个小官,要是女儿能嫁给四贝勒爷,自是求之不得,那拉·惠媛与其表哥就这样断了,进了贝勒府。
所以,那拉·惠媛心中不单不感激那拉氏,反而恨她至极,若不是那拉氏,她又何苦进府当个上部的台面的格格。
入府之后,惠媛也是明白,此生怕是注定成为四爷的人了,她不喜欢四爷,不过,她既然因为权势失去了爱人,那她就要得到权势,踩在所有对不起她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