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几天的日子是极不好过的,淮河水患仍旧在持续着,大阿哥又步步紧逼。
谒陵的消息传来,他手下也有些人心浮动。四爷的信无疑给了他最大的安慰,原来如此,四弟对他还是忠心的。只要这点确定了,即使跟上的还有三弟,他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太子整个人精神起来。一旦恢复了常态,康熙二十多年的教导显出来了,他依旧是一个处事能力极强的太子。当机立断,他命属臣拟了一份完整的计划,看完后加了些自己的意见进去,然后快马加鞭送往塞外。
索额图的劝阻有道理,但淮河沿岸那么多的百姓,他不能不管。如果直接旨意,难免会引来皇阿玛的怀疑,这样是最妥当的办法。
信来的同时,十几天的奔波过后,大部队终于到达了会盟地点。
隔得不远不近,蒙古王公依次扎好了帐篷。排着队依次列队来给康熙请安,先前他们还有点桀骜,但自从去年噶尔丹被打败后,各部落受到了极大地震撼。
那么强的噶尔丹,都败于大清之手,他们如今的力量还是老实点好。是以现在,迎上来的蒙古王公态度格外的恭敬。
康熙初登大宝时,蒙古势力强,见他时都很随意。一直到现在三十七年,在他的努力下他们一步步的被削弱,大清也越来越强盛。只是打眼一扫,他就感觉通体舒泰。
再看看旁边的儿子们,如今他们入主六部,在掌事王爷手下做事。虽然名义上是如此,但那些识趣的王爷还是乖乖地交上了手中的权力。
“参见皇上”
蒙古王公跪拜,随行之人也都跪了下去。一瞬间,身材不算高大的康熙俯视着一草原的人。
他是天下之主,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得山呼万岁。
“都起吧。”
心情一好,当他收到淮河水患的消息时,也不是那么烦躁了。黄河淮河摆在那,自打他当皇帝以来,就没有一年平静的时候。况且太子这主意拟的很不错,完全不用他再费心了。
只是这费用,年年治河年年出汛情,康熙还是有些恼的。下令相关人员治罪,他批准了折子。
笑怡命人收拾好了帐子,这次出巡带的人本就不多。即使多,那也有一多半是伺候皇阿玛的。所以她这里现在人手很是紧张,几个小太监搬运着重物,笑怡也整理起了床帐。
胤禛掀起帘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福晋一身再简单不过的旗装,随便扎了个髻,趴在床上整理着被子。
前后两世,他见过娇俏的福晋、雍容大方的福晋,唯独没见过她这般简单的模样。褪去一身华丽的衣裳,只单单是这个人,就有一种吸引着他的力量。
“给爷请安。”
笑怡下来,踩上早就准备好的靴子。草原上显然不能穿花盆底,即使再高的技术也没法走好路。
又是这幅模样,胤禛有种感觉,福晋不该是这样的,好看的:。她该是什么样呢仔细的回忆一下,福晋应该像对待弘晖那样,虽然会翻脸会斥责,但那时候她的面容反而更真实些。
“爷”
面前的人长久无言,笑怡直接出声,小声的提醒着。
“这是妾身给爷做的鞋子,您试试看合适不”
面前的人肌肤莹白,一双杏眼看向他,嘴角微微往上抿着。胤禛却是知道的,他的福晋,第一眼并不是很美,但是越看越是舒服。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现在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该怎么办,福晋脸上的表情才会有变化呢难道要用弘晖,上次也是差点摔倒弘晖,福晋才对着他有了情绪变化。
这主意一出来,就直接被胤禛否定了。他可是弘晖的阿玛,做不出故意伤害或者斥责儿子的事情。
但除了这之外,他还真是没办法。胤禛无奈了,不管他生气或是高兴,福晋对着他始终是笑盈盈的。要让他找个别的女人来气她,前世的经验摆在那,他真是舍不得。
“爷可是不喜欢”
笑怡微微蹙眉,略显担忧的问道。她能看出来,这位爷又在胡思乱想了。可虽然了解,但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想破脑袋猜不透之后,她干脆想开了,不猜了。反正如今她有儿有女,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胤禛拿过靴子,深蓝色的缎面上用银线绣的花纹。不大不小的针脚笔直的一行排下来,一看就是出自福晋之手。
罢了,有福晋亲手做的鞋子也足够了,胤禛如此安慰着自己。穿在脚上,果然大小肥瘦合适,走起路来很舒服。
伺候好了这位爷,笑怡继续收拾着。蒙古包不大,但是皇家过日子,就是过的个规矩体统。从早上起床洁面漱口,到晚上入睡时的姿势,每一步都是有既定规矩的。而这些规矩背后,伴随着的是庞大的日常用句。
早中晚膳的盘子,平时饮茶用的茶盏。林林总总拉了好几车,真心得忙活一阵子。
“爷来吧。”
胤禛拿起箱笼中的茶具,按照笑怡的摆设,壶嘴朝外茶杯把手朝里,隔一指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