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恕从上而下的看着她,眼底掠过厉色,“瑶芸,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你屡次犯忌,我再不想跟你有一丝瓜葛你以后若是识相就离我远一点,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今夜看着舜音另嫁他人有多痛,现在就有多恨。
是瑶芸欺骗了他,令他成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上辈子直到死,他都不知道真相
瑶芸敢一次又一次玩弄于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若不是念在上辈子她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他已经杀了她了,至于前世他们二人之间那些风花雪月,都随风而逝吧,他绝对不会留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在身边。
眼看着萧从恕冷漠无情地走远,瑶芸差点气到晕厥,可她不但没有昏厥,还被媚药折磨得渐渐失去了神智。
她刚才为了成事,早就把丫鬟都支走了,现在想拦下萧从恕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随着药效加深,瑶芸渐渐惊恐起来,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墨府,她刚才只是随便找了间客房,萧从恕离开后连门都没锁,前院正在办喜宴,人多嘴杂,随时随地都会有不明身份的人进来。
她身子难以抑制的颤抖着,眼泪如断线珠子般地掉下来。
她想起身去叫丫鬟,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
瑶芸躺在床上,度日如年,身上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她已经分不清是媚药的作用,还是吓出的冷汗了,而她媚药未解,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只能使劲咬紧下唇,不敢出声,免得把不相干的人招惹过来,可她却渐渐失去神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夜色漫漫,墨府却依旧热闹。
喜宴接近尾声,墨醉白没有在前院待太久,庆陵帝走后,他便回房了。
大家都知道他自受伤后便性子疏冷,因此没有人敢闹洞房,把他送过来后就各自撤了。
墨醉白站在门外散了散酒气。
推开门扉,烛火轻轻摇曳。
舜音坐在床榻上,手持羽扇,遥遥望过来,单是一双美眸,已经美得动人心魄。
墨醉白抬眸望去,从未泛过涟漪的心湖,倏然泛起一丝涟漪,恍惚一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迈步走过去,气度卓然,身上带着浅淡酒香。
冰兰端着两杯酒走过来,紧张地低着头,对这位传闻中的九千岁有些惧怕。
喜婆在旁边僵硬的陪着笑,极尽所能的让气氛热闹起来,“喝了合卺酒,一生到白头。”
墨醉白端起一杯酒递给舜音,舜音缓慢的放下羽扇,露出一张倾城的容貌,盈盈动人。
喜婆惊呼一声好俊俏的新娘子,她做喜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萌兰得意的扬了扬下把,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没有像她家小姐这样漂亮的新娘子了。
她不像冰兰那要小心翼翼,只觉得新姑爷能娶到她家小姐,那是八辈子修到的福气
墨醉白眸色深了深,坐到舜音身旁。
舜音接过酒盏,墨醉白端起另一杯酒,两人手臂相交,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碰。
上一世他们在一起喝过很多种酒,有桃花酒、女儿红、梨花酿舜音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喝上一杯合卺酒。
如此想着,还有些新鲜。
舜音莞尔一笑,肌肤润如白玉,眼眸清澈如水,慢慢将酒喝了下去。
墨醉白眸色微动,莫名口干舌燥,仰头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酒已喝下,这礼便成了。
他们从此以后是夫妻,荣辱与共,命运相连。
喜婆和屋里的丫鬟们都露出笑脸,一起屈身向他们道喜,说着吉祥话,屋子里都是喜庆的声音。
宴席渐渐散了,庭院重新变得寂静。
冰兰和萌兰伺候着舜音拆掉凤冠,去隔壁的温泉池沐浴更衣。
待脱下沉重的凤冠霞帔,换上一身轻薄绯色纱衣,舜音才觉得轻松下来,凤冠霞帔虽然好看,但太过繁复厚重,她穿戴一天着实累得不轻。
舜音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气坐到铜镜前,没用冰兰和萌兰伺候,拿着玉梳独自梳头。
冰兰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轻松,似乎浑不在意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才带着萌兰退了下去。
众人退下后,屋内只剩下舜音和墨醉白,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百合香,红烛燃着,囍字贴在床头,处处都在提醒他们,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舜音将青丝梳顺,待丝干透后,用一根通透的粉色玉簪将墨松松的绾在脑后,起身往床榻走,墨醉白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正盯着囍字出神。
烛火晃动,舜音拿起金剪,剪了剪灯芯,烛火燃得更旺,火苗窜动,将整个内室照的明亮,墨醉白抬眸,看到她窈窕婀娜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剪影极美。
舜音放下金剪,回身往床踏的方向走,对上墨醉白黑漆漆的眸子,正欲开口,脚下忽然绊到床边的踏脚板,身体失去控制的往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