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冷冽的气息笼罩过来,舜音不自觉想起昨夜那些灼热的吻,不自在的低了低头,耳尖微红。
墨醉白嘴角勾起,帮她把披风上的缎带系上,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故意从她红红的耳尖上掠过。
舜音抬眸慌张地瞪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墨崇书,墨崇书笑了笑,善解人意的转开视线。
舜音巴掌大的小脸隐在毛绒绒的斗篷里,看起来乖顺可人,墨醉白帮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见她脸色微微白,抬头四处看了看。
“新娘子还没过来,婚宴应该还需要等一会才能开始,我们先去旁边的凉亭里喝杯热茶吧。”
舜音和墨崇书自然没有意见,一了点头。
三人来到旁边的凉亭中,在石桌旁坐下,寒风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只有雪花继续飘着,他们坐在这里,远离喧嚣,忙碌中感受到了一丝惬意。
丫鬟走进凉亭,送来热茶,茶香氤氲出来。
舜音抬头看了一眼,丫鬟背着身子,她没看清丫鬟的长相,丫鬟送完茶后已经飞快离去。
舜音匆匆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刚才在冰天雪地里站着许久,身上冷的厉害,忙端起茶盏,低头饮了一口热乎乎的茶,茶水滑入喉咙,她冷得脸僵,没尝出味道就急着咽了下来。
丫鬟走下台阶,回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嘴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很快又低下头去,把嘴角绷直,快步离开。
墨醉白吹了吹茶上漂浮的热气,抬头问墨崇书,“打算何时回去”
墨崇书抬头看了一眼凉亭外的飘雪,回答道“我本来想明日启程,可今日这场雪看起来似乎极大,明日恐怕大雪封路,应该暂时走不了了。”
舜音又饮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兄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不多待一段日子”
墨崇书温润的笑了笑,“我放心不下母亲,所以急着赶回去,待下次跟母亲一起回来,再多待不迟。”
舜音轻轻点头,低头啜着茶水。
墨崇书问“我刚刚见二婶似乎在脾气”
“是。”舜音捧着茶盏,抬眸笑了一下,“二婶看今天天气不好,觉得是天公不作美,不够吉利,所以有些火大。”
墨醉白喝了两口茶就放下茶盏,把舜音的手握在手里,在桌子底下轻轻把玩,对他们二人所说之事不感兴趣,并没有插话。
墨崇书闻言皱眉,颇为不认同道“婚后是否圆满全看夫妻如何相处,二婶如此一直脾气,可别影响了新人的心情。”
“是啊。”舜音笑了笑,“佳偶天成,三弟以前救过明疏,才成就了这段姻缘,既然他们早有前缘,一切便都是命中注定,如何会被一个雪天影响呢。”
“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还有如此缘分。”墨崇书不知想到什么,摇头失笑,“花明疏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意思,她究竟是涉过多少次险,怎么成天被人救。”
舜音抬眸,不解问“明疏以前还被人救过我怎么不曾听说过此事。”
墨崇书看向不远处的湖泊,眼中含笑,稀松平常道“小时候我在那儿也救过她一次。”
因为男女有别,墨崇书没有说的太详细,花明疏当时虽然年纪小,不用设男女大防,但她毕竟即将成为他的弟妹,应该避嫌,所以他没有提起花明疏落水一事。
舜音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脑海中仿佛有白光一闪而过,她神色绷紧,不确定问“哪个湖泊”
墨崇书抬手指了一下,笑道“咱们府里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一个湖泊,还能是哪个湖泊,就是离咱们最近的那一个。”
舜音心里咯噔一声,骤然抬头看向墨崇书,愕然问“明疏当年落水,是兄长你救的她”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花明疏不可能在这片湖泊中落水两次,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当年救花明疏的人,要么是墨子风,要么是墨崇书。
如果当真是墨崇书救了花明疏,那么花明疏这些年来就一直错认了恩人。
墨崇书见舜音知道此事,这里还没有外人,便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说来好笑,当时我坐在树上看书,见她趴在湖边,伸手要去勾湖中的荷花,正想出声提醒,她就噗通一声掉了下去,幸而我会泅水,便跟着跳了下去。”
舜音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问“若是你救了她,你把她救上来之后去哪了”
她记得花明疏曾经说过,她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墨子风,但舜音猜想,她在水里被救出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很有可能根本没看清是谁抱着她。
舜音心目中充满了疑问,如果墨崇书才是救花明疏的那个人,花明疏睁开眼睛的时候墨崇书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是墨子风守在她旁边
时隔多年,墨崇书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他仔细回忆片刻,方道“我把那个小丫头救上来后,急着去找大夫,因为周围无人,正好三弟路过,我就把三弟叫过来守着她,后来我找来大夫时,见她已经苏醒过来,便只让大夫过去,我急着回屋换湿掉的衣裳,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舜音心中惊骇不已,她握紧手中的茶盏,唇角微微抿起,“这么多年,你为何从来没提过此事”
墨崇书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诧异道“花明疏毕竟是个小姑娘,我担心她会觉得不好意思,便从未跟别人说过,今日也是偶然想起,才提了起来。”
他本来没想提及落水的事,是见舜音知道才说了出来,不然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提起。
舜音神色复杂,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想起花明疏提起这件事时的表情,心中一片不安,如果花明疏真的认错了恩人,那她岂不是嫁错了人
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墨子风把新娘子接了回来,花明疏正在下花轿,大家都围了过去,府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三人站起来,往人堆聚集的地方走。
舜音神思不属,落后于墨醉白和墨崇书一步,她心中惊疑不定,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
舜音远远看着穿着红嫁衣的花明疏,心中犹豫不决,花明疏和墨子风的婚事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花明疏知道墨子风不是她真正的恩人,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