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醉白现在已经不用急着处理水患的事,她不用担心他会分心,是应该找位大夫回来看看。
舜音轻轻摸了一下肚子,心中担心起来,昨天她不但泡了冷水,还跟墨醉白胡闹了一场,一旦真的怀孕了,不知道对腹中的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花明疏一脸的震惊还没缓过来,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在舜音思考请大夫的事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她站到窗边张望了一下,确定窗外没有人之后,将轩窗关上,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然后紧张地握住舜音的手,语出惊人道“舜娘,你不会是背着九千岁有男人了吧”
舜音“”差点忘了这一茬。
她的相公是不能人道的九千岁,难怪花明疏会联想到这里。
花明疏急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快跟我说实话吧,九千岁根本无法令你有孕,你如果怀有身孕,就只能是别人的,此事你不必瞒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帮你把他找来,这件事不能你一个人承担,必须让他负责。”
舜音“”她该怎么告诉花明疏,那个男人就是她口中的九千岁
花明疏急得团团转,汗都快流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听闻九千岁手段很辣,他如果知道你背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也不该怪你,你们本来就无夫妻之实,你被外面的男人所诱惑也很正常,只是你们二人的婚事是陛下亲自赐下的,你如果想要和离另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舜音“”这么快就走到和离这一步了
花明疏脑子转的飞快,一惊一乍的,“听说九千岁手底下有一众死士,折磨起人来手段万千,能令人生不如死他如果知道这件事,不会用那些死士来折磨你吧这可怎么办”
舜音张了张嘴,试图帮墨醉白解释,“其实没有”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花明疏面色一变,拉着舜音就往外面走,“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瞒下来,绝对不能让九千岁知道,你放心,我站在你这边,我们一起想办法”
房门打开,花明疏一边说一边回头望去,墨醉白像一尊石像一样站在门外,高大的身躯遮出一片暗影,他手臂抬着好像正要敲门。
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凉飕飕的,花明疏声音卡在喉咙里,吓得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下意识挡在舜音面前,尤其挡住了舜音的肚子。
舜音被她拉着走了两步,脑袋眩晕的厉害,双腿无力,眼前阵阵晕,想要开口解释,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墨醉白唇边勾着漫不经心的笑,“不知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花明疏瞬间一个激灵,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舜音站在她旁边,都能感觉到她一瞬间竖起的汗毛。
舜音失笑,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走上前去,对墨醉白道“其实是我”
“不能说”花明疏大吼一声,脸色大变,就像今天的秘密要被现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把舜音往身后拽。
舜音本来就有点迷糊,被她猛地一拽,竟然眼前蓦地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之前,只能听到墨醉白和花明疏的惊呼声。
舜音没有昏迷太久,大约不到两刻钟就苏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她躺在床上,墨醉白、花明疏和墨崇书都围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她手腕上搭着一只枯槁的手,一位胡子白花花的老郎中正在给她诊脉。
刚睁开眼睛就对上这么多张脸,每一双眼睛还都盯着她看,她着实懵了一下。
舜音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老郎中就率先开口“醒的正好,跟我说说你最近都有什么反应”
舜音把之前跟花明疏说的那些反应又重复了出来。
墨醉白诧异的看着她,心中后悔又焦急,她如此不舒服,他之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老郎中面色不变,又问“告诉我谁是你夫君”
舜音怔怔眨了下眼睛,懵懂的看向墨醉白,不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是。”墨醉白站出来,急切问道“大夫,我娘子怎么样了”
老郎中摸了摸胡须,神色不辨喜怒,不去看墨醉白,只问舜音“他是”
舜音连忙点点头,不明白老郎中为什么问这个,这跟她的病情有关系吗
老郎中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脸色蓦然一变,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一下抽在墨醉白的身上,厉声骂道“还问老夫你娘子怎么样了,问问你自己是怎么给人家做相公的”
舜音用力眨了眨眼睛“”她怀疑自己没睡醒,可能还在梦中,她竟然看到有人敢打墨醉白
花明疏颇为佩服老郎中的勇气,看向老郎中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而墨崇书的目光已经近乎于惊恐了,据他所知,皇长孙从小到大都万分受人敬重,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对他恭恭敬敬,这恐怕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抽着打,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墨醉白被打个措手不及,直接被打懵了,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同辈中的楷模,别说挨长辈的打了,就连骂他的都不曾有过,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狗血淋头的臭骂过。
他愣神的功夫,老郎中又拿着鸡毛掸子狠狠的抽了他一下,“你还知道你是人家的相公有你这么给人家当相公的吗人家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嫁于你为妻,为你绵延子嗣,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怀有身孕尚且不足一个半月,你又是让人家舟车劳顿,又是让人家受凉受风寒的在凉水里泡着,你这种丝毫不知怜惜娘子的男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娶到媳妇的”
老郎中震聋聩的声音响在所有人耳畔,墨醉白一下子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老郎中,眼中全是震惊和错愕。
老郎中又狠狠的抽了他一下,“看什么看去看你媳妇你再不好好照顾她,小心人家不要你”
舜音之前听到花明疏那些话,心里早就有了点准备,所以得知怀有身孕的时候,虽然惊讶却没有太心慌,她心中盈满了开心的喜悦,只是有些担心腹中的孩子,手不自觉轻轻的搭到了肚子上。
墨醉白脑袋空白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瞬间就被巨大的惊喜和悔恨淹没了,舜音怀有身孕这么久,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他最近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随便对付两口,已经很久没有陪她好好用一顿饭了,他不但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昨天还任由她站在冰水里那么久
他欣喜又懊恼,多种情绪涌了上来,他不但觉得老郎中打的对,还觉得老郎中打得轻了,他这个夫君做的确实不称职
老郎中忽然又拿着鸡毛掸子指向舜音,怒声道“还有你你自己不知道爱惜自己,还指望着何人爱惜你他要胡闹你就陪着他胡闹吗赶紧给我分房睡,再敢乱来试试。”
舜音脸颊羞红,没想到这老郎中如此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难怪他会如此生气,她呐呐解释“我们没而且我们没有经验,之前不知道我有孕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墨醉白昨夜及时悬崖勒马的事,只能简单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