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瑶芸坏了好事,她儿子现在已经跟花家结亲了,有了花家这门亲事,对墨子风以后的仕途会很有助力,现在恐怕反而遭到花家的记恨,不知道还肯不肯把女儿嫁过来,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咽下去。
况且她总觉得当日的事情很可疑,她最了解自己的儿子,墨子风向来胆子小,虽然无能却性子单纯,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缘由,问题很有可能出在瑶芸身上,她一直怀疑瑶芸心术不正,所以才不想让她进门。
瑶芸眼中含泪,委委屈屈地看向墨子风。
墨子风赶紧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抬头对冯二夫人道“娘,您少说两句吧。”
如果是以前,舜音早就冲上去护着瑶芸了,绝不会让人伤她半分,可现在她听都懒得听下去,跟墨醉白直接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才66续续的走进来,瑶芸跟在墨子风后面,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一场,她刚被冯二夫人训斥过,不敢再多生事端,进屋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等所有人都来齐,瑶芸就开始挨个敬茶,墨子风在旁边给她介绍家里人,她端出乖巧的神态,嘴甜的挨个叫人。
冯二夫人喝了茶,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盯着她教训道“你现在既然成了我们墨家的人,以后要小心口舌,免得祸从口出,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出去说闺房之事再敢有下一次,我绝饶不了你。”
“是。”瑶芸连忙应下来,脸颊羞红。
冯二夫人上上下下的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妃红色的罗裙上,挑剔道“今日你刚嫁进门,穿艳丽点也无妨,可过了今日,就不可再穿这样娇艳的衣衫,你与子风的事本就传言纷纷,你以后要拿出端庄的姿态,不可以再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舜音觉得好笑,风水轮流转,现在竟然轮到瑶芸要被管束穿着了。
瑶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脸颊火辣辣的,咬紧牙关,才勉强点了点头。
她心中懊恼到了极点,她本就是寡淡的长相,如果不打扮的艳丽一些,很难惹人注意,她本来还想精心打扮,最好能勾的墨子风神魂颠倒,对她言听计从,方便她坐上正室的位置,可是有冯二夫人这个绊脚石在,她往上爬会难很多。
她继续敬茶,每个人都说了两句叮嘱之言,只有墨醉白沉默如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瑶芸。
待到了舜音面前,瑶芸停住动作,故作为难的看向墨子风,“三郎,舜娘虽然是你嫂子,却是我的妹妹,若论起关系来,我们是自家姐妹,这杯茶要不就算了吧。”
她不想矮舜音一头,还想跟舜音平起平坐,所以不愿意敬这杯茶。
墨子风正要点头,舜音抬眸看向他们,淡淡开口“这里是墨家,既然在墨家,我们就要遵从墨家的身份,芸姨娘,你这杯茶,我受得起。”
上辈子瑶芸想跟舜音平起平坐,嫁进府后第一天就拿足了架势,并未按规矩给舜音敬茶,舜音当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并没有跟她计较,如今这杯茶补上倒也不为过。
她这样说,其他人自然不会提出反对,瑶芸听到芸姨娘这个称呼只觉得充满了讽刺,她脸色难看的攥紧茶杯,不甘心的看向墨子风。
如果按照墨府的身份,舜音是嫂子,还是正室,跟她身份悬殊,她以后看到舜音恐怕要行礼。
墨子风丝毫不以为意,没有理解她眼神中的暗示,催促道“既然如此,你快给嫂子敬茶吧。”
瑶芸心中气恼,看向满屋子的人,不敢作,只能不情不愿的奉上温茶。
舜音轻轻抿了一口,便把茶盏放下了。
她抬眸看向瑶芸,淡淡道“芸姨娘日后当谨守本分,与人为善,不可多生事端。”
瑶芸脸色青,舜音还真把自己当做长辈了,竟然像其他人一般教诲她
她只顾着气恼,舜音劝诫她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冯二夫人看了看瑶芸,又看了看舜音,试探道“你们二人是姐妹,以后可以多多走动。”
舜音垂眸,直接拒绝“不必了,我与芸姨娘以前便话不投机,以后想来也无话可说。”
瑶芸脸色白,紧紧咬住下唇。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没有再提她们是姐妹的事。
舜音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和瑶芸关系不好。
日后大家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舜音可不想跟瑶芸扮演姐妹情深,如今把界限划清正好,她乐得轻松自在。
深更半夜,舜音睡得正香,门口突然传来叩门声,声音透着几分急迫。
舜音翻了一个身,叩门声仍不停歇,她闭着眼睛踹了墨醉白一脚,困倦地吐出两个字,“开门。”
墨醉白第一次被人踹醒,缓了片刻才从床上坐起来,黑着一张脸去开门。
房门打开,江非看着他黑沉沉的面色,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差点把想说的话都忘了。
墨醉白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有事快说。”
江非咽了咽唾液,赶紧道“主子,兵营的粮草不见了全都凭空消失了”
墨醉白面色一凝,听到屋子里传来舜音起床的声音,他拧眉把门关上,一言不地回了屋内。
江非看着合上的门扉,踌躇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舜音摸索着想要下床,差点摔在地上,她踩在一只鞋上,惊魂未定地扶着床沿。
墨醉白戴上面具,飞快将烛火点燃,屋子里亮起暖光。
舜音眨了眨眼睛,适应光亮后急问“怎么回事是外公看守的粮草出了问题吗”
墨醉白拿了件斗篷扔到她身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边走边说。”
舜音点头,随便找了根玉簪把头绾起,披着斗蓬跟他出了门。
夜色凝重,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