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十分客气,“殿下这边请。”
这钱庄前厅不大,后院却大的过分。
沈蔓始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动了动鼻翼,若有所思地看向最深处那一排库房。
这味道有些熟悉,可却一时想不出是什么。
还未等她深究,就见掌柜的放缓了脚步,刚好挡住沈蔓的视线,对她笑了笑,“这位先生,库房在这边。”
项承昀脚步一顿,询问似地看了她一眼。
沈蔓摇摇头,跟着带路的伙计往库房前去。
另有一名伙计打开库房,露出里面大小各异的铜器。
掌柜解释道:“钱庄前段时间收得的铜器,已尽数拉去铸钱局了,只剩下这几个近来收上来的。”
这些铜器坑坑洼洼,表面还附着黑乎乎污渍,看得沈蔓直皱眉头。
明明是大小各异的铜器,表面的污渍却都一模一样。说是巧合,实在不能信服。
脏的这样规整,倒像是有人故意糊上的。
常裕问道:“就没有干净点的铜器吗?”
掌柜的点头,“没有。不过这铜嘛,投了炉子里一融,谁还管你脏不脏,殿下若想看铜质,看这些也一样。”
常裕道:“怎么可能一样?这些铜器脏兮兮的,让人根本无法判断成色!”
“那就不在小人的考虑范围内了。”掌柜笑得虚伪,“术业有专攻,小人能看得出好坏,能保证收上来的铜质不差,能及时交上朝廷的差,这就够了,小人管不了外行人看不看得懂。”
常裕火了,“你几个意思?含沙射影骂谁呢?这些铜器连脏的程度都一模一样,你敢说不是你提前……”
项承昀拦住常裕,看了那掌柜一眼,“鉴铜三法中,最直观的便是‘看’与‘听’。不过这铜器表面这样脏,既看不出,又让人无法下手去敲击听声,孤认为,不如请掌柜的挑上一两个,把它洗刷干净了,再让孤辨一辨?”
听他说完,掌柜的便笑不出了,“小人倒是没想到,殿下这般博学多识,连如何鉴铜都知晓一二……”
见他废话连篇,却就是不动手,常裕催促道:“知之甚少倒是无妨,手脚麻利点就行,有这说话的功夫,掌柜还不如赶紧去洗刷铜器。”
掌柜的脸上挂不住,又不愿亲自下手,黑着脸吩咐了几个伙计,挑两个小的拿去院里洗刷。
这铜器看着脏,洗着却格外的快,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个干干净净的铜器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掌柜的脸色难看,又有些忐忑,不住地去观察项承昀的表情。
项承昀只当不知,视线在那两个铜器上来回打量几眼后,点点头,“成色不错。”
掌柜笑容勉强,“谢殿下肯。”
项承昀回望沈蔓,“沈先生方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沈蔓刻意压低嗓音,“在下想问一问掌柜的,那最后一排库房里,放置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