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银润书去到妖影城,去到曾经千夜询问过连心咒的那个医馆,找到了那位山羊妖——高山君。
他把离魂征三个字说给了高山君,高山君捋着白色山羊胡,道:“人族确实会患这一疾病,这种疾病会表现出两种症状,第一种症状,便是患者行为举止和思想都不正常,这是心理出了毛病。”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第二种症状,正如公子方才所言,患者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这在人类看来,是为妖邪附身。”
银润书蹙眉问:“也就是说,患者其实是被另外一人占据了身体?”
高山君道:“正是如此。不过咱们妖界不说妖邪附体,而是说元神被侵占。”
银润书听罢,霎时便明白了一切。
难怪啊,难怪前段时间的疏影,会变得不讨厌自己,甚至于真心待自己,原来她们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他站起身,给了高山君一大把妖币,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赤烟陵。
是夜,千夜又趁着疏影睡着了,元神微弱时,占了她身子,醒了过来。
她如同前两夜一般,抠着嗓子眼吐了一会儿,漱干净了口,便打算找些事情做做。
她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银润书走了进来,脸上是一种微妙的神情。
千夜连忙走过去,笑道:“润书,你来啦!”
银润书心里闪过一丝痛苦纠结,千夜那温柔娇俏的神情,却将他那股不安消去了一大半。
她拉着他袖子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
银润书道:“你不冷吗?”
千夜拉了拉身上披风,道:“我穿的多,不冷,况且,我们喝点酒,更不会冷了。”
银润书低头看去,只见石桌上摆放着一壶九霞觞和两个琉璃酒杯,千夜抱起酒壶便斟满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到他面前。
银润书微眯着眼睛看着千夜,道:“疏影,你从前可是从不喝酒的。”
千夜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喝一点才暖和。”
说着,她举起酒杯,示意银润书抬起杯子和自己干杯。
银润书稍微犹豫了一下,终是将琉璃杯抬起,漠然地与她一碰,垂眸看着扶光色半透明的酒液,思绪万千。
千夜一杯酒下肚,被辣得皱了下眉头,却看见银润书还看着酒杯呆,千夜道:“你怎么不喝呀?难道你还怕我下毒吗?”
银润书微微颦眉,正要扬起酒杯,千夜忽然叫了一声:“等一下,别喝!”
银润书顿住,疑惑地问:“为何?”
千夜龇了龇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一件事,你现在还喝不了酒呢!”
银润书一脸不解,道:“虽说我酒量不深,但喝下这一杯也不在话下。”
千夜连忙抢过他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道:“你等着我一下,现在千万不能喝,等我回来!”
说着,她转身飞快跑回房间,独留银润书坐在石凳上摸不着头脑。
良久,千夜手中拈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来,道:“你鼻尖里有东西,我帮你挑出来!”
银润书伸手摸了摸鼻尖,道:“我怎么不知我鼻尖有东西?”
千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龇牙笑了笑,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事也就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