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的呼吸恢复,悄无声息间变沉了两分,厉肆臣的手动了动,想抬起来,摸一摸她的脸。
才动一动,她忽地蹙眉。
醒了。
喉间陡然间艰涩无比,在四目相接的那刹那,情难自禁,厉肆臣挤出声音低低唤她“温池”
温池清醒,眼前那张脸不再模糊一点点地清晰,意识到他是醒了,她急急起身,想要叫医生。
手,被抓住。
她低眸,目光再撞入他幽邃的眼眸里。
“我”
“别走,”有些费力地抓着她的手指,厉肆臣贪恋地望着她,嘴角勉力挤出一抹笑,“你已经很久没来我梦里了。”
“轰”的一声,温池脑袋有短暂一瞬的混乱,继而迅空白。
她僵住。
他以为
“别走,好吗”他的声音再钻入耳中,沙哑下藏着恳求。
眼睫止不住地扑闪,垂在身侧的一
只手指甲无意识地掐入了手心,温池望着他毫不遮掩期待的双眸,忽觉有什么拂过了心尖。
她张了张嘴,唇瓣几次翕动,想告诉他不是梦,然而出口的话却是“很久是多久”
厉肆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个数字根本不用细想,早已刻在了心上,所以能准确地脱口而出“3o7天。”
一年365天,而他,在这一秒之前,已经3o7没有梦到她。
在她婚礼后的最初,他还是能梦到她,连续两个月每晚都能梦见,于是那段时间的晚上成了他最开心的时刻。
哪怕依然不能完整地睡一个觉,但他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能在梦中和她相见,一个人的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可是,两个月后,她再没有来他的梦里。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一天,两天,在一次次的期待落空中,最后累积了3o7天。
酸意忽而涌上鼻尖,胸膛悄然起伏,温池本能地想要别过脸,可他注视着她,竟让她移不开视线。
他还躺着,看她有些费力。
她坐了下来。
这一刹那,她分明捕捉到了他眼底骤然亮起的微光,而微光下,藏着久违的炽热的欣喜雀跃。
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
深怕她离开。
鼻尖的酸意莫名浓了些,再抬眸和他对视,温池没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而是问“梦到我什么”
厉肆臣喉结艰涩地滚了滚。
“很多时候,”到底手术后身体是虚弱的,他从喉间深处溢出的每个字都极哑,“是梦到你陪着我,我工作,你就在我身边。”
他的眸中亦浮起了笑,宠溺怀念“有时你安安静静看书,有时会来捣乱,有时候也会脾气。”
但大多数情况,都是她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能出现,只要陪着他,对他而言就已足够。
他不能贪心。
因为是梦,因为没有资格。
温池眼睫急地颤了颤,听着他低低地诉说,
莫名的,脑中浮现对应画面,清晰生动的恍若是真的。
她想说什么,但不出声音,她只是看着他。
厉肆臣眼中的欢喜明显了两分,情不自禁的,他的指腹摩挲她的手背,轻缓的极尽温柔。
她没有躲。
心跳突然不受控地过,他望着她,低低的嗓音字字缠着恳切“今晚能不能晚点走,留下来陪陪我,让我多看看你。”
“可以吗”
温池只觉眼眶酸涩得厉害,她低下了眸。
“疼么”她低声问。
厉肆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瞬,就见她白皙的手抬了起来,缓缓地,轻轻地虚覆上他右边胸口附近,湿润的眸望着他。
“这里,疼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y的地雷,感谢霖惜、姜姜、拾3的营养液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