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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徐燕时一身简装,身形高瘦地穿梭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航站楼里。外面是迷彩的冲锋外套,黑色运动裤裤脚微微收紧,束紧马丁靴里,简单干净。
他不太注重这些,骨架好,怎么一穿都不会难看。
张毅十米开外,就看见对面一个戴着眼镜地大帅比朝自己走过来,走路带风的,周围总是有姑娘忍不住打量他,张毅叹口气,毕业都快十年了,他们一个个被岁月摧残得已经不成人形了,怎么这小子还这么英俊逼人,还怎么,越来越有吸引力了。
瞧瞧,这些姑娘们的眼神。
上了车,张毅频频打量一旁的徐燕时,眉是眉,眼是眼,模样轮廓好像比上次见面又削瘦了些。看他抱着胳膊靠在副驾上阖着眼养神,张毅忍不住开口:“我说,老徐,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么?”
车窗外风景一掠而过,男人低沉地嗯了声。
张毅:“处男是不是特别能保持年轻?”
徐燕时睁眼,似是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张毅憋着笑:“我说真的,你看哥几个都胖成这样,你怎么不胖还瘦?而且,怎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干干净净地让人想□□的禁欲气质?”
徐燕时戴上冲锋衣后面的背帽,转头看窗外,“老庆也是,你问问他。”
张毅:“那不一样,老庆天生屁股就是歪的,虽然我没你这颜值,但好歹我曾经也是帅哥一枚好不好,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保持这种勾人的气质,来,跟哥说说,刚刚机场看你那几个妹子的眼睛都直了。”
徐燕时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帽子又往下一扣,挡了半张脸,没接茬。
张毅知道他心里难受,劝了句:“老鬼就怕你这样,他其实还好,心态挺健康的,等会见了你哭鼻子也说不定,反正当年就数他最爱哭鼻子。”
徐燕时闭着眼,说:“不然为什么叫老鬼。”
老鬼本名叫高思博,因为动不动就哭,泪点低,笑点也低,有时候笑着笑着就哭了,所以大家都叫他爱哭鬼,老鬼。
车里放着陈小春的《友情岁月》。
这歌太带有回忆色彩了,每个字都仿佛在写他们自己,张毅很喜欢这歌,这几年总在单曲循环,伴随着男低音,他缓缓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跟你们再唱一次这歌。其实我们怎么都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燕时,说真的,如果我知道,我当时绝对会阻止你的。”
徐燕时仍是闭着眼,帽子轻轻盖在他脸上,露出下巴冷硬的下颚线条,低沉地开口:“这是我欠封俊的,跟你们没关系。跟老鬼也没关系。”
张毅依稀知道一点徐燕时跟封俊的事情,好像是听说两人有一阵因为一个女孩关系闹得很僵,中间隔了好几年都没联系,直到大学两人参加了一个比赛,封俊因为太紧张把数控板给烧了差点被裁判禁赛,徐燕时随手把自己备用的数控版递过去,才参加完剩下的比赛。徐燕时没想太多,单纯只是帮个忙。
谁料,封俊自那之后,就缠上他了。两人好像后来就和好了。
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两人都闭口不提。
张毅没老庆他们那么八卦,也没怎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知道你身上的责任感和担当隐忍,是我做不到的,连我岳丈都说,你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你知道我岳丈,谁都看不上,”张毅忽然沉了沉声,他攥紧了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跟老庆反正永远只认你这个兄弟。”
徐燕时隐在帽檐下的脸,似是无奈地笑了下,“你们——”
他抬头,睁眼看着窗外,把帽子拉下来,露出整张清瘦的脸,“你跟郑清怎么样了?”
张毅说:“在协议离婚,就这样吧,我算是明白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郑清是个小公主,从小被宠大的,她的世界永远是包包,化妆品,美容,孩子也不带,我在外面上班累成狗回家还要奶孩子,我跟你说,再多的爱,都会被这种生活琐事给消磨。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细节打败爱情,没结婚之前,我觉得我能跟她过一辈子,现在我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不等徐燕时回答,张毅又说:“不过老鬼的事情,我已经让郑清去打听了,她家大业大的,应该能找到最好的医生,梁教授也在托人找。你也有阵子跟梁教授没见了吧?他让我这回一定要把你拖住,你不能这样,再消沉恩师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徐燕时笑:“你们想多了,我这次回来就打算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张毅说着,点了点头:“你小子终于上道!不过老鬼的事情做个心理准备,虽然他乐乐呵呵的,但是咱们自己心里得有点准备,问了北京几个专家,给出的治疗方案都很保守,说话也含糊,梁教授前阵子在联系一位叫顾严的肺癌专家,国内肺癌听说他权威,不过没联系上,助理说他在国外休假,任何手术都不肯接。我已经让郑清去打听了,不过郑清这个人办事情我不放心,过几天我自己再跑一趟。”
徐燕时一愣,“顾严?”
张毅:“对,顾严,回顾的顾,严肃的严。”
彼时,徐燕时已经调出手机,对着微信上顾严的名字怔了怔。
那瞬间,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塞满了,总感觉涨涨的。
他很快收拾起情绪,把手机往兜里一踹,人靠在座椅上。
“不用麻烦梁教授和郑清了,顾严我来联系。”
张毅一愣,“你都这么久没在北京了,怎么会认识顾严?”
徐燕时靠着看车窗外,风景很熟悉,霓虹在窗外闪烁,立交桥上车水马龙,这一座座高楼大厦就像是复杂的几何公式,层峦堆叠。
他眼里映着车外的城市灯火,心里是软的。
“意外,是我人生里唯一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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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州,百香坊。
李驰今晚是带着脾气来赴宴的,不仅冷眼旁观看着客户刁难向园,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陈书以为李驰也就在公司大少爷脾气,没想到,在外面居然也这么拎不清。她真是快气炸了。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向园被灌得吐了三波。
陈书忍无可忍,把李驰从饭桌上一言不给拽到卫生间,她也喝了不少,涨红着脸,一字一句咬牙:“你是不是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