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吸气,觉得脸很热,耳朵很烫。心里还很后悔,我怎么就忘了大声呼救!至少,我应该施出法术来教训一下这无礼的男子。我,居然就这么束手就擒,被人非礼了一番。我又羞又恼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想教训教训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摇摇折扇,叹口气:“哎,我这么真诚坦荡,你怎么忍心来骗我呢。看来好人做不得,做恶人倒是不用被骗。”
我定定心魂,戒备地离他三丈远。他走过来,把三丈缩为一丈,笑得更好看:“小合欢,你是从那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要不说,我可去告诉龙王。”这便是真诚坦荡的人么,我气鼓鼓的看着他,却只得以实相告:“我是见木的朋友。”
他听了,露出一丝的诧异:“哦,他那么闷的人怎么有你这么可爱的朋友呢?”
活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可爱,若是换做别人夸,我自是欣喜一番,他么,我还是小心些好,我冷冷地道了一声:“我才不可爱,我是千年的树精,惹恼了我我就会……”
他嘻嘻一笑:“就会怎样?”
我想了想,不能怎样,我要心怀善念,不可杀生。
我低头不语,翻翻书不再理他。许久,我以为他无自会离开,可惜一个时辰过去他还在那里悠闲的扇着扇子,我低头觉得他在看我,我抬头现他在看书。本想赶他走,一想,自己也不是这书房的主人,只得作罢。哎,我生来就是碰见古怪人的命吗?
见木终于来了。我得救了。
见木见到我笑了一笑,再看见小七那笑就立刻不见了。他居然拱手作揖:“七王子!”
我惊住了!那个小七过来拍拍见木:“书屋藏娇。”然后对我回眸一笑,走了。
那笑晃得我有点愣,只听见木说到:“他是龙王第七子,名叫龙七。只是我没想到公主走后他还会来此。”
我一头糨糊,见木继续絮叨:“他是龙王面前最不讨喜的儿子,却和龙王的掌上明珠姗姗公主最为亲近。公主未嫁时,他是每日都来的,公主走后我以为他再不会过来呢。他没说你什么吧?”
我“嗯”了一声,心里开始不安。他居然是龙王的儿子!我幸好不曾太过凶悍,但好象也确实不甚友好。我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赶我走,我无论如何也要耗到下月,我不想回去翻簿子。
见木看我苦着脸,笑着说:“你不用操心了,他是这龙宫里最不管事的一个。生性散淡所以才不得父亲欢心。”
我舒口气,拉住见木让他讲讲这分别二百年的日子是如何打的,我觉得没有我陪他一起,他一定很寂寞。可是见木很愉悦的表情让我觉得我的想法有些自做多情了。他笑了笑:“没有那么久,龙宫三日,世间一年,我在此也不过觉得过了一年多而已。况且此处环境极利于修行,成果也与我们当日在棋盘山的苦修不可相提并论。”
我看着他自信的笑容心里也升起一股好胜之气,我这样闲散的性格果然要有一个楷模立在眼前才好。
把酒言欢一夜畅谈,天亮后见木神清气爽的去了前殿,我却哈欠连天倒头便睡,果然修为不同啊,我清醒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我要迎头赶上。
我这一场酣睡被门外的吵嚷声生生打断。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大殿,却觉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与见木争吵。我立在一旁,先听一听。
“忘情之水那么多,给我一些又怎样?”
“非有龙王手谕才可,这是我的职责,怎可随便?”见木冷冷地回答。我一看就笑了,碰到见木这样的性子,什么人都别想特例。那男子冷眼看我,哼了一声。
我走过去劝解:“这位仁兄,见木他也是尽看守之职,忘情之水又不是他的,你和他急什么,若是真需要,你和龙王去吵。”
他一听,立马蹦了起来:“什么,你要我去和龙王吵架,你想害死我?”
我一见他的黑脸喷出怒火,瞬时躲到见木身后,这人,是属火星子的,一点就着。
“玄蛟,你在我那儿吵得不过瘾,又来这里继续?”龙七慢悠悠地从殿外踱进来。
玄蛟终于气焰消了消,回一施礼:“七王子,我实在是被白韵逼急了才来胡闹的。”
龙七“哦”了一声,嘴角勾了勾:“你不是讨要钟情之水给白韵吗,怎么又来要忘情之水呢,我真是被你搞糊涂了。”
“既然七王子不能徇私给我钟情之水,那我索性服了忘情水,将她忘了,也免得再受三百年的煎熬。”
我听的云里雾里,龙七嘿嘿一笑:“你还是省省吧,白韵就是看你性子急,才故意要磨一磨你。”
玄蛟又毛了:“她不知道我的心意么,还故意折磨我!”
龙七一挥手:“一点折磨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喜欢。快走吧,别耽误见木的生意。”
见木对着我苦笑:“我这是做生意么?”
玄蛟无奈却又理亏,气哼哼地走了,卷起一大圈水浪。
我看看龙七,好奇地想问这玄蛟之事,但一想到他对我的非礼,就将好奇心咽到肚子里,使劲压住。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神秘地笑笑,然后翩翩而去。
我回了书房,翻开一本书,脑子里晃的却是玄蛟和白韵这两个名字。这般好奇,只因为对男女之情我还都是从书上一字半解,这么实打实地见到两个活生生的痴男旷女,还是头一遭啊。可惜,这就象是一个大锅里香气四溢,却不知道里面煮的是什么,只能在外面干闻着香气。你说,我急不急?这比喻也不雅,胜在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