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坐在对面茶几上,微微向前躬身。
两人膝盖紧挨,仿佛上一回的场景。
孟弗渊打量着陈清雾,伸手,去捉她放在腿上的手。
她顿了一下,但并未挣扎。
他于是就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凝视着她,恳切地说道:“清雾,我只希望你当下所有的决定,都只凭本心。我唯一能够接受你与我划清界限的理由,是哪天你亲口告诉我,你对我毫无兴趣。”
“……你都已经知道不是了。”
指掌相贴,陈清雾能够感觉到孟弗渊掌心里浮着薄薄的汗,好像,他也始终无惧让她知道他的弱点——他方才并未那样镇定自若,他实则害怕得不得了。
“但我得告诉你,现在只有这么多……”陈清雾抬起另外一只手,拇指与食指比了一条缝,好像觉得那缝太小,她又稍稍地张开些许,“就这么多。”
孟弗渊低声一笑。
他倏忽低头,将额头抵在他握着的,她那只手的手背之上。
声音黯哑地说道:“多少都可以。”
久居黑暗之人,怎会嫌弃萤火之微。
他努力了这么久,才终于在她那里占得一席之地。
陈清雾垂眸看着孟弗渊,心中动容,无法克制。
这样矜贵的人,以额抵手的动作,只有一种虔诚的迷恋。
手背那一片,恍如烙印一般滚烫起来。
“孟弗渊……”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头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陈清雾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现在才问?”孟弗渊看着她,“之前不敢?”
“……”
“又被我说中了?”
陈清雾手一挣,孟弗渊立即再度握紧,“记得那一回吗?我从北城转机,和祁然去你学校接你吃饭。”
陈清雾点头。
“那时你在做陶瓷,非常专注。我第一眼没有认出你。”
“然后呢?”
“然后……”
孟弗渊意识到,当面剖析他的那些心路历程,还是过分为难他了,“……一定要现在知道吗?”
“怎么我敢问,你不敢说了吗?”陈清雾轻笑。
“不敢。”
这语气坦荡得叫她无话可说。
“好吧……那下次必须告诉我。”
“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孟弗渊一直轻轻握着她的手,一种并无狎昵,却格外亲密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