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有点隐晦的开始赶人,这群学生也66续续的十多分钟才散干净。
等偌大的公开课教室终于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林空竹才快步走到秦臻面前:“抱歉,你站累了吧?”
他注意到她差不多站了一节课的时间,以他对秦臻的了解,那娇气的脚踝肯定累了。
“还好吧。”秦臻打了个哈欠:“反而是有点困。”
刚刚趴在后面欣赏了一出少年时代看到过不少的‘学生崇拜老师’的光景,给她看困了。
林空竹忍不住笑了笑,也坐了下来,坐在她对面。
他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没见到她,男人心就瞬间凉了一半,以为她不会来了。
先坠入谷底,突兀见到她的时候就更加觉得绝处逢生了。
只是……
“我来不是听你说别的,是想问你,”秦臻顿了一下,很痛快地问了:“你和逸城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关系啊?”
问完,她很明显的捕捉到林空竹眼睛里的情绪凝滞了片刻。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突然质问你显的有些突兀,但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那天在我哥的婚礼上,逸城的董事长林先生和成夫人都追着你跑了,显得很奇怪。”秦臻定定的看着他,问题不自觉的尖锐起来:“你之前说不会骗我,但你没有事情瞒着我么?”
教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的时候就更安静了。
这静止的氛围持续了大概十秒钟,林空竹才开口:“是,你有权利知道。”
曾经那是他在言语上刻意的漏洞——他不会骗秦臻,但不代表不会瞒着秦臻一些事情。
但以前的小姑娘也长大了,更聪明了,现在她不愿意继续被一些事情蒙在鼓里,想问自己要一些过往的真相,合情合理。
于是林空竹把那些五年前本就应该告诉秦臻,但因为一个电话错过的真相告诉了她。
一个‘迟到’了五年多的揭秘,女人才知道所有的事情。
例如林空竹名义上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只是实际上是孤儿,所以这也不算骗了她。例如成之美的变态和疯狂,林家整个的畸形状态。
因为惊愕,秦臻嗓子有些走音:“那、那林问岷知道你不是他的……呃……”
“还不知道呢,之前婚礼的时候追着我出去还是让我去公司的意思。”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空竹就自然的接了话茬过来,无所谓的笑笑:“等回去告诉他吧。”
秦臻一怔,下意识地问:“他不会疯吧?”
女人显得略有些幼稚的问题让林空竹有点想笑,可几秒钟过后,更多的就是一种酸涩的感觉,他抿了抿唇角:“你是在关心我么?”
秦臻沉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空竹以为她尴尬,忙补充了句:“谢谢。”
谢谢她听说后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而不是对他这堪称扑朔迷离的身世表现出来什么不适。他说完了,而秦臻的反应让他认识到终于坦白一切后的后果……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没那么可怕,之前是他太胆怯了。
秦臻没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林空竹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也许有些何不食肉糜,但在此之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林空竹几年前是因为这些事情的重压之下才选择和她分手,才会对江坞那么排斥。
想必他几年前说在江坞有一个想要躲的人就是成之美吧?她还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是徐莹,真够傻的。
林空竹的确是个可怜人,但几年前不明真相的自己其实也很可怜,毕竟失去了勇气的林空竹,伤害的还是她啊。
所以秦臻虽然同情他,但还是打算对自己好一点。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两块巧克力剥开,一块自己吃,另一块塞到林空竹的嘴巴里。
“我知道你不爱吃这个,甜食你都不爱吃,可是……”秦臻话说到一半,有些尴尬的戛然而止。
其实她想说,可是生活够苦了,那就吃点甜的吧。可又害怕林空竹听到了,会觉得她矫情。
所以秦臻干脆不说了,直接把巧克力塞给他吃。
后者配合的咽下去,虽然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可女孩还是注意到他眉头轻轻蹙了下。一闪而过,很难捕捉,幸亏她看的很仔细。
大概是男人还是觉得甜的苦,不好吃吧。
不过她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终于知道林空竹身上一直藏着的那些‘谜团’,秦臻一瞬间也有一种极度疲乏的感觉。
虽然她一直想要忘了他,但怎么说这些年也是有些困惑在的,现在什么都没了,反而觉得空虚。
秦臻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只是皓白的腕子被牢牢地抓住了,林空竹的手有些凉,指尖尤为冷,像是迫切的抓住什么即将要失去的东西。
秦臻能感觉到他虚虚的靠近,那陌生又熟悉的薄荷香笼罩全身,还有他天生有些低的体温。
并不温热,但的确是林空竹的温度。
林空竹修长的手臂从背后环住女人单薄的身子,揽的并不实,某种程度可以算是绅士手,只是怕她走。秦臻能感觉到他线条分明的下巴抵着自己的肩膀,声音犹在耳畔:“臻臻,能再来一次么?”
原本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但在极度渴求的状态里,也自然而然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