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这才正色,看着许纾蔓摇了摇头。
“我听说,”她压低了声音:“是说保送的事情来着,你那个林老师成绩太好了,按理说肯定会被保送的。”
这个消息突然极了,听了之后就让人感觉心脏被急促的拧了一把,秦臻愣愣的问:“啊……那保送,会保送到哪里啊?”
会是林空竹想要去的西联大学么?不过就算是,被保送了的学生也应该不怎么用上课了吧?
“我听说今年九中的名额是江大哎。”许纾蔓纤细的手臂撑着走廊身后的扶手,有些感慨:“以你家林老师的水平保送的肯定都是c9那种级别的啦,要我说真的是江大也好,还是本市的学校呢。”
“猜来猜去的也没什么用。”秦臻心里紧绷着的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声音闷闷的:“我还是问问他吧。”
“你怎么问啊?”许纾蔓一怔:“他如果反问你怎么知道保送的事呢?怎么解释?”
“不需要解释呀。”秦臻笑了笑:“都知道我是特权生嘛。”
有的时候,这被人羡慕嫉妒恨的身份就可以自动解释一切了。
只是如果林空竹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话……也无所谓!本来同学之间互相关心,就是应该的嘛。
秦臻自认为很有理有据给自己洗脑了一番,可想问的话每每到了嘴边却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拖到了快要放学,女孩忍不住更焦躁了。
就连用橡皮擦着草稿纸的时候,都不自觉大力到给白纸搓破了。
林空竹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一个下午,旁边的女孩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焦躁。
仗着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秦臻咬了咬唇,干脆小声问了:“你是不是要保送到江大啦?”
少年愣了一下。
秦臻见状,又小声补充了一下:“我听说的。”
她说着小手指了指身后正在涂指甲油的许纾蔓,默默的甩锅。
“没有。”林空竹垂下眼睛,拿过秦臻手里的橡皮帮她擦掉写了一大堆全都是错误的数字,声音几乎是漫不经心的:“保送的名额不是我。”
少年修长的指尖不小心划过女孩柔软的手心,像是羽毛般骚痒的触感让后者立刻缩起小手,愣愣的眨了眨眼。
秦臻有点开心,可又有点来气。
“凭什么啊?”女孩气鼓鼓的:“谁能比你成绩好?”
“有的时候不是只看成绩。”林空竹侧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隐约的笑意:“主要是,我对江大没兴。”
不知道是不是秦臻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少年的眼睛里是有一丝温柔的情绪在的。
“嗯嗯,我懂。”女孩忽略心里一阵的扑通扑通,佯装淡定的点了点头,十分理解:“你想去西联大学来着嘛。”
林空竹写字的尖一顿,不可置否。
之前的他的确是很想去西联大学,学校好,离家远,但是现在……他可以因为一些原因想要去,也可以因为一些原因换一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还太早了,都不是决定去向的时候。于是少年只是把桌子上的卷子推给她,淡淡道:“做题吧。”
上课之前,林空竹凌厉的眼角向后面扫了一眼——这个学期一开始就主动搬到最后一排的徐乔阳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周围都是捧他臭脚的狐朋狗友。
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徐乔阳放学后照例是约哥们儿在校外的网吧双排了几把,而后又一起去胡吃海喝了一顿,每天都要折腾到十点钟左右才慢悠悠的准备回家。他一面走,一面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人来接。
只是今天,电话还没等拨过去就被人‘偷袭’了。
少年豪横惯了毫无防备,一点也没意识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人影,直到危机近在咫尺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像是……有人在背后一直跟着他,一直跟到这没什么人的偏僻路子里。
可惜,晚了。
徐乔阳才感觉到背后一凉的同时也眼前一黑,有人用麻袋套住了头,极度的黑暗中鼻尖闻到的都是腐朽作呕的味道。就好像是,装着烂蔬菜的麻袋味道,一阵又一阵的传了过来。
但他此刻和本来麻袋里的烂菜叶子有什么区别?就像俎上鱼肉。
“靠!”徐乔阳还没意识到危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张口就骂:“他妈的谁啊?也敢动老子?知不知道……”
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隔着麻袋捂住了嘴——徐乔阳都快吐了。
胃里正翻腾,他就被人扯着走,动作粗暴到他一个娇气的菜鸟完全反抗不来,只得颠颠的被带着走,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去。
他只感觉到自己被人重重的摔在了墙上,倒在地上连一句□□妈都来不及骂出口,胃部的位置就被重重的踩住了。
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痛殴的耻辱感徐乔阳什么时候承受过?他气的抖,声音颤巍巍的:“你、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徐乔阳,你给我听好了。”少年脚下的白球鞋慢条斯理的踩在徐乔阳黑色的外套上,辗转厮磨,他眼皮甚至都懒的撩起来一下,只有声音冷得像冰:“不许再打扰周教授。”
一开口,徐乔阳就知道暗中偷袭他的王八羔子是谁了。
“□□妈的林空竹,你他妈行啊。”徐乔阳气笑了,语气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的:“你敢偷着打我?老子他妈的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