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關著門躲在?屋子裡,其中一個還是衣衫不整被?天子從床後邊揪出來?的,但管他的,只要有個體面的說法,能給陛下和紀貴人都留下幾分顏面,這事兒就能過去了。
宋安卻抬頭去看紀禾清,他是不能被?定做歹人的,否則再輕也少不了一個蹲大牢的罪,傷重未愈武功盡失被?下了牢獄,怕是連這個冬天都活不過。
紀禾清自然也不會讓宋安去坐牢,畢竟他還有更高的價值。只能一邊對趙嵐瑧眼?神示意,一邊道:「他不是歹人。」
趙嵐瑧的目光分別在?紀禾清頭頂和宋安頭頂停了一下,沒有說話?只靜靜站著,似乎在?等紀禾清解釋。
高總管見狀連忙幫紀貴人找補,他笑?道:「看他身上有傷,既然不是歹人,那想必是紀貴人偶然救起的落難義?士。紀貴人真是菩薩心腸。」
紀禾清卻道:「倒也不是。」
高總管眼?皮一跳,只聽紀貴人對陛下道:「我與他是舊相識,昨日他受了傷,是我讓人救回來?的,今日特地過來?瞧瞧他的傷勢,你不能殺了他。」
高總管:……
起居郎:……
四名護衛:……
眾人齊齊睜大眼?睛,尤其是高總管,有種拼命將人撈回來?,那人卻硬要去找死?的震驚與絕望。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都被?陛下逮到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處一室了,不趕緊撇清關係,居然還說什麼舊相識,什麼特意看望……這這這、這不是打著燈籠上茅房,找死?麼!
陛下再怎麼寬宏大量,對紀貴人再如何寵愛,他也終歸是個男人,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能不怒氣上頭?
紀貴人怎麼敢的啊!往日裡瞧著也不像個恃寵而驕的啊!
完了,紀貴人完了!陛下定然大怒,到時候牽連到他們身上……
在?場已經有好?幾人腿肚子發?軟了。
起居郎支著耳朵寫完一通,又去看陛下,見他神色平靜,不像是要發?怒的症狀,驀然想起幾個月前在?相撲館的那一回,難道說……陛下他打算輕輕放過紀貴人?
就在?這時,趙嵐瑧終於開口了,他問紀禾清,「有任務?」
紀禾清點頭。
趙嵐瑧看看地上的紅名,又看向紀禾清,「過劇情?需要我關門出去嗎?」剛剛抓紅名心切,現在?想想,可能關門是過劇情的方式之一,他剛剛一不小心就破壞了萌的任務。
前面那三個字眾人聽不懂?可後面那句話?確是實打實的!
而且不知為何,陛下看向紀貴人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虛。
親眼?見證這一幕,眾人又是呆住,木頭似的杵在?原地,好?像忽然看見天空裂開了。不,裂開的是他們才對吧!
更令人費解的是,紀貴人竟然就那麼理所當然地受用了。
眼?看著天子揮揮手,趕蒼蠅似的把他們趕出來?,然後又自己關上門在?門口守著,眾人簡直三觀盡碎!
陛下,您是天子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底下的女人,只要您想,都是您的,您為何如此委曲求全啊!
紀貴人,您只是后妃,您知不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如今陛下寵愛您當然什麼都不計較,等日後色衰愛馳,陛下想起來?今日您的所作所為,隨時都能將您治罪,您難道不怕嗎?為何如此理直氣壯啊!
高總管甚至還用力?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從今早開始就眼?花了。屋子裡被?抓住當場的一定不是紀貴人和外男,而是陛下和美女吧!剛剛關門出來?的一定是紀貴人而不是陛下吧!
一定是他將兩人看顛倒了,否則他難以理解怎會發?生如此離譜之事!
起居郎也是險些驚掉了下巴,雖然經過他的長久觀察,確定天子對紀貴人情根深種,也肯定天子依舊會縱容紀貴人,但他沒想到陛下能縱容到這個地步!這是君主和寵妃?不,這分明是女主人和她大度的正?夫啊!
起居郎腳趾扣著鞋墊,頭皮發?麻到開始酸爽,然後他果?斷提起筆,刷刷刷將剛剛的一切記錄到起居註上,寫完還不忘吹乾墨跡,以免不小心模糊了字跡,寫完後他略心虛地偷瞧天子一眼?,見他並?未關注這邊,更並?未阻撓他將此事記載於起居註上,於是心中輕輕一嘆:問世間情為何物啊,竟連帝王都不免委曲求全。我等凡人何必苛求情愛呢?唯及時行樂矣。
嘆息完,懷著對自家君主的一點悲憫,起居郎照例在?末尾為自家君主潤色一番,「元和十六年十一月末……帝曰:卿有所愛,朕不能拒,今日成卿美事,盼卿回望。」
起居郎心內嘆息,陛下如此隱忍,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討紀貴人歡心啊。唉,希望紀貴人憐愛人時,也別忘了回望回望,只有陛下才是她的家啊!
剛剛嘆息完,就聽吱呀一聲,廂房的門開了,紀禾清走了出來?,起居郎心裡驚訝,這麼快!
「這麼快!」趙嵐瑧面上顯見有些高興。
起居郎心裡又嘆氣,這麼短的時間,自然是什麼也不能做,看把咱們陛下高興的。
其他人也是面色古怪,但都低著頭,不敢言語。
壓根不知道底下人腦補了什麼,紀禾清神情略有些嚴肅道:「我們回去,我有話?得單獨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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