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心這兩個詞有些無端黏膩,他說的很低。
這句話出,蘭淆也安靜下來。
半晌,直到莫清嵐以為這個話題就此截止,少年又開了口:「這世上他唯有仙君一個弟子,如若他依舊那般自負決斷,諸事孤行……最後,只會孤獨終生。」
唯有一個弟子,便要討弟子歡心。
難不成還是為了讓弟子孝順,給師父頤養天年嗎?莫清嵐忽然想偏,唇角不覺彎起,有些好笑。
「你好像很了解我師尊,也是因為家中長輩?」
蘭淆看向他:「仙君為何發笑?」
莫清嵐搖了搖,斂下唇角,道:「你可有看到白日叫我師兄的那個孩子?」他的語氣平靜,淡淡道:「他與我一樣是陰火體。此後必會拜入我師尊門下。」
蘭淆看著莫清嵐的側臉,拿起酒壺長飲了一口,低聲道:「他的陰火與氣運有異,當年收徒並非因為此事……」
莫清嵐無法聽清:「你說什麼?」
因為聲音不清,他想要聽明,便稍稍偏。
月光無瑕,映著眼前人臉上仿佛渡上了一層釉色。
蘭淆視線微頓,喉結滾動,許久,忽伸手過去。
酒壺冰涼,碰在了青年人的臉上。
冰冷的知覺從臉頰傳來,莫清嵐一愣,側避開,凝起眉,神色又恢復了白日不苟言笑的模樣,淡聲道:「沒大沒小。」
蘭淆彎起唇角笑了,慢慢收回手。
眼前人行事老成,時常讓莫清嵐忘記他的年紀,故作端色好像也無甚作用,對視了一會兒,莫清嵐眉頭動了動,放棄了找回長輩顏面的姿態,揉了揉眉心:「你方才說的是什麼?」
「無妨,」蘭淆不再多言,道:「不重要的小事。不過花家之事,仙君準備如何行事?」
說及正事,莫清嵐便不左言其他,靜道:「若不下些餌料,難以引蛇出洞。」
一夜的時間一晃而過,第二日花寂行並未托人傳喚,花慕生早早便來了客舍,以『早食』的名義,將他們請到了花家大堂。
琳琅滿目的食物擺置滿桌,花慕晴很早便在此等候。
見到他們幾人,她起身行禮:「先祖今早特意吩咐,他識海中的東西太多,還需找些時日,這段時間我帶著幾位在臨海道四處轉轉,等先祖有了消息,就第一時間來喚各位。」
莫清嵐頷,坐入席中。
花家姐弟教養極佳,吃食間並不多言其他,大堂中極為安靜。
卻不過多久,就有花家侍從匆匆前來,低聲在花慕晴耳邊說了什麼,花慕晴臉上頓時變化,皺眉低呵:「你說什麼?!」
莫清嵐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