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敢接近仙君,我便仗著是仙君弟子之名,黏著仙君,不讓他們靠近。」
命長蘇語氣平緩,說的話卻依舊是冥頑不化,「仙君已經知曉我的心思,但即便如此,還能想到收徒之事,想必也可以接受。」
莫清嵐一愣,皺眉,「接受什麼?」
命長蘇不再多言,莫清嵐卻莫名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受即使是他的弟子,也對他心生愛慕和冒犯之意的舉動。
不覺氣笑,他道:「我是讓你這樣理解的嗎?」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
片刻之後,命長蘇靠近,垂看著人,將弟子令放到一旁,半跪在莫清嵐面前,語氣平靜又認真道:「昨日是我冒犯,請仙君責罰。但我所言並非胡鬧。你在我面前,想要我沒有非分之想,猶如登天。不論何等身份,是弟子、是友人,更甚,是師者,於我而言…都一樣。」
莫清嵐眉宇皺起,移開視線,將弟子令收回,卻手指剛碰上玄令,另一隻溫度熾熱的手掌便覆了上來。
命長蘇手指順著莫清嵐的指縫擦過,落在弟子令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將之抽出。
命長蘇道:「仙君要收,怎可反悔?」
「我收你,收了你之後,讓你用堂堂九凌宗掌職之人的弟子令拈酸潑醋嗎。」莫清嵐的聲音繃直。
命長蘇安靜了許久,喉結滾動,沒有答話。
有些事情,直到經歷以後,才發現根本無從克制,直至如今的境地。
莫清嵐的視線從他臉上劃落,最後落在他手中的弟子令上,眉心擰起。
命長蘇看著他神色的變化,低聲道,「仙君是不是在想,現在該拿我怎麼辦?」
莫清嵐一愣,聲音冷道:「能怎麼辦?從最開始我就與你說過,你我之間萍水相逢,若不合適,你就自己下山去。」
伸手將他手中的弟子令取回,莫清嵐準備離開,命長蘇的手卻從扶椅,到他微冷的衣袖,擋住了去路。
發覺他這次真的動怒,看著人,命長蘇喉結微滾,伸手佯碰他唇角繃直的弧度,低聲哄道:「彆氣。這次是我錯了,以後一定不會……」
卻在此刻,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巨響。
原本的指尖已經與他的臉頰極近,莫清嵐身體微動,尚未觸碰的指尖便舒爾碰上一層柔軟,兩人齊齊一愣。
命長蘇指尖一蜷,莫清嵐則立即轉,嘴唇輕抿。
片刻,他凝聲道,「起來。」
命長蘇這才回過神,指尖摩挲方才觸上幾些柔軟的地方,起身,讓開位置。
在外面,圓溜溜地,坐著一個『貂』。
卻說是『貂』也不算,隱約能看清是個穿著貂皮大衣的人,此刻正找不到東南西北,急忙冒汗地將貂衣扯開了一道裂口,這才露出一張汗津津、清秀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