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咬碎了牙根,瞥了眼正歉意望着自己的病美人,神色又缓和下来,开始为6雪拥把脉。
“如何”应我闻焦躁地问。
鬼医扭头望向宣王殿下的神色有些复杂,“你确定你昨夜是在解毒吗?”
“……”应我闻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垂微红。
“都说了不要急不要急!6公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想要根治哪里那么容易,那调养身子的药我已经在做了,到时候吃上一两月也就好了。”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说着冷笑一声,“你倒好,趁着解毒纵欲,到底是6公子中毒还是你中毒啊?”
一大一小两道凉凉的视线一齐朝自己射来,应我闻险些就要跪下抱头痛哭。
一朝得知自己是罪魁祸,本就在6雪拥矮一截的男人此刻更是没了任何嚣张气焰。
他干巴巴道:“怎么治?”
“待会我给你开几张降火灭欲的方子,每天按时喝着就好了。”
应我闻眉头一拧:“给我开?”不应该是给6小雪开养身子的方子么?
“6公子目前只需要静养,三日后我会将调养的方子送来。”鬼医懒得多说,白了男人一眼,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走了。
人一走,应我闻便又黏了上去,笑嘻嘻道:“6小雪,既然你要静养,就不用再挪地方了吧?”
“不过是走几步路的事,我还是回6府比较好。”6雪拥皱眉想要抽回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手,没抽-动。
“6府哪里有宣王府安静啊?我可是被禁足了,绝对没人敢来打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顾饮冰,三天两头地往相府跑,这次知道你中了毒身子虚弱,定会找些理由舔着脸来找你,别回去了嘛。”
6雪拥冷着脸不语。
“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应我闻见他无动于衷,干脆躺在地上开始耍赖,“反正不准走,你走了我就死给你看。”
6雪拥顿时气笑了,下榻踹了一脚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应我闻,你是三岁小孩么?”
“不是三岁小孩,是你的小狗。”应我闻趁机抱住他的腿,黏黏糊糊道:“6小雪别走嘛别走嘛。”
男人一身华贵镶金的黑色锦衣,身量比寻常男子都要大,配上那张凶戾的脸随处一站便能让人退避三舍,此刻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腿撒娇的模样,委实像极了一头在外面凶狠跋扈在家里便委屈巴巴的大型犬。
6雪拥不知怎的,竟心下一软,不耐道:“你还不松开,我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应我闻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埋头蹭着他的颈侧,双手又不安分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何必和我这么生分?”
说着,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脖颈。
6雪拥被他抱住,很快热出了一身汗,忍无可忍将人推开,朝外室的书案走去。
“6小雪你莫不是现在还要挑灯夜读吧?”应我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里不停念叨,“你现在身体虚弱,应该好好休息,不对,是乖乖躺在我怀里休息……”
“……”6雪拥无奈叹气,“给家里写封书信,这么久不回家,父亲与阿姐会担心。”
“哦,今日我出门时顺便去给爹与阿姐捎了话,他们已经知道你要在宣王府养伤了。”应我闻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往塌上走,“所以现在就去塌上躺好,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好。”
6雪拥怔了怔,一丝异样从心头划过。
男人认亲认得这样自然,就像早已练习过无数次。
若是以往,他本该冷漠地纠正应我闻,但此刻他瞧着男人回头望向他时眼中灿然若骄阳的笑意,竟沉默了。
罢了,罢了。
就如阳光刺破黑暗,庭前桂花树又开了花一般,他又何必撕碎应我闻眼中那轻易就能满足的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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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酉时已过,碧瓦朱墙的皇宫在月华下泛着幽暗的光。
6惊春这几日本是在坤宁宫陪伴姑母,但宫里总有那么几个嘴碎的奴才,即便梁帝明面上吩咐了谁也不能拿太子与宣王争斗的这件丑闻来嚼舌根,也会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