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祁氏集团继承人祁慕白的葬礼。
祁家灵堂内死寂无声,一张清俊少年的黑白遗照搁于大殿中央,来往吊唁的宾客面色悲戚沉痛。
而同时,也是陈遥和叶芝婳的婚礼。
两人在金茂酒店举办世纪婚礼的新闻如一颗手雷,掷进整个商业圈里,惊起无数圈涟漪。
现场布置得富丽堂皇,门口铺满了白玫瑰,圣洁庄重。
陈遥故意挑在这天办婚礼,还大揽宾客,宴请了不少记者参观,就是恨他恨得牙痒痒,特意在他的葬礼娶了他心爱的人一雪前耻。
虽然现场来了很多人,但叶芝婳并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她的一举一动被陈遥严密监视着,手机也没有信号。
“陈夫人可真是天生丽质,皮肤也很好,遮瑕都不用上就很美了。”
化妆师给她做着造影打光,连声感叹,“新娘和陈总可真是郎才女貌,能娶到您这么美的太太是他的福分。”
叶芝婳没说话,笑着挥手帮她把后面桌上的水拿一下。
在她转身的刹那,叶芝婳迅扯掉婚服胸前的胸针,别上了那枚浅粉色的蔷薇胸针。
她刚整理好表情,门就被人打开了。
陈遥一身高定白色西装,眉目英俊锐利,走过来拥着她的时候表情说不出的迷恋缱绻:“宝宝真美。”
叶芝婳被迫分开手指和他十指相扣。
她抑制着反胃作呕,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随着他的步伐缓缓走至大堂中央。
大腹便便的老总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只有五岁,你爸妈抱着你,怕生得不得了,现在居然已经迎娶佳人了,哈哈哈,恭喜恭喜!”
陈遥搂着叶芝婳,嘴角勾起快意又凉薄的笑:“感谢方总赏脸出席我们的新婚晚宴。”
叶芝婳不动声色地松开他的桎梏,佯装去招待客人。
姜旭,也就是大家当年的高中同学,陈遥的好哥们,也被邀请当两人婚礼伴郎。
熟络地勾上陈遥的肩,冲叶芝婳娉婷纤瘦的背影抬抬下巴:“牛啊,从校服到婚纱,你俩终于还是修成正果了。”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她不是跟祁家富那儿子在一起了么,你使了什么手段令她回心转意的?”
姜旭本就是个大嗓门,陈遥眉心微蹙,还未做出反应,底下几桌便窃窃私语起来:
“诶,你们听说没有,今天是祁氏太子爷下葬的日子。”
“听说陈总这位太太和祁家那位小少爷有过一段,我朋友圈还有他秀恩爱的合照呢。”
“啊?!不会吧!这么巧,那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杀了人,畏罪跳海自尽!人姑娘肯定是不想被牵连呗,转头就闪婚改嫁,真绝。”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心狠,谁会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啊,看现在这个,英俊,多金,还温柔,听说人家当年还是初恋,搞不好祁家那小少爷就是个小三,强抢别人女朋友。”
陈遥唇角弯起阴冷的笑,端起高脚酒杯:“感谢各位光临我和婳婳的婚礼,大家敞开吃喝,玩得开心。”
“陈总怎么唯独漏了我的请柬啊?”
就在大家浸泡在喜悦的庆祝声中一道举杯痛饮时,一道清越低磁的声音如一道平地惊雷,将沸腾的婚礼现场炸得一片死寂。
叶芝婳浑身血液倏然凝固,这个声线熟悉又陌生,像穿梭光年为她而来。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愣在原地。
少年眯起眼,双手插兜,在所有宾客一片哗然中,锃亮的皮鞋踏过血红的红地毯,一步步向她走来。
所有人如同见了鬼一般,愣愣地看着这个本该死掉的祁氏太子爷当着人家新郎的面,一把将穿着精美婚纱新娘手中的捧花扔了。
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揽到怀里。
“吓傻了?”
祁慕白捏起她的脸,苍白昳丽的脸漂亮得惊心动魄,漆黑深邃的瞳仁如同涤洗过的黑曜石,唇角漫不经心的弧度慵懒而恣意,轻笑时天地失色。
“什么情况?这不是祁氏太子爷吗?死而复生了?!”
“闹鬼了?”
陈遥脸色煞白,身形趔趄了一秒,冷声高喊:“保安,我不认识他,他是冒充的,快把他赶出去!”
两名手持警棍的保安面无表情地上前,就在陈遥勾起得逞的嘴角时,他的手臂却被两人牢牢摁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放开!”
他面露凶光,拼命挣脱起来,然而不出片刻,一辆鸣笛的警车便在门口落定,走进来几个身穿制服面色凝重的警官。
咔嚓一声,一对泛着冷光的金属圆环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陈先生,您涉嫌蓄意谋杀、诬告陷害杀人、强制监禁等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遥双腿一软,咬紧牙根梗着脖子恶狠狠道:“什么杀人!我根本没做过!杀人的是祁慕白,你们没有证据,这是滥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