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马夫的动作给马喂草。白马是为刘全特意挑选的,性子温顺,乖乖过来吃。
“大叔,您知不知道石主簿去淮安城要做什么”
好容易碰上个脾气不错的熟人,虽然不抱什么希望,纪心言还是试着问问。
那中年汉子随口道“还能干嘛,攀高枝呗。”
理料之中的回答,纪心言暗自失望,一手抚着白马脖颈。
中年汉子见她不怕了,便告诉她如何与马说话,如何打招呼,如何上马等,还帮她取了副合适的马鞍。
不多时,纪心言便独自将白马牵出马厩。
肌肉自地握上马缰,左脚掌踩入马蹬内,另一手抓紧后鞍桥,左脚尖向下压,另一脚蹬地借力,轻轻一跳,右腿伸直抬起,高高地跨过马的臀部。随后,双手支撑住体重,轻轻稳稳坐于马鞍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自带记忆。
中年汉子见怪不怪,道“这马放衙门一年跑不了几趟,怪浪费的,反正炎武司的大人开口要,没人敢不给,便宜你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纪心言笑道“多谢大叔提醒。”
中年汉子摆手,顾自刷起马。
纪心言轻夹马腹,白马踢踏踢踏朝原野走去。
原野正半蹲着喂马吃草,一边还用手来回抚着马头,听到声音他转头,只见一匹白马上端坐一妙龄少女。
少女五官明媚,娇俏动人,眼神中透着自信的光。她坐在马上腰背挺直,凭白多了许多英气,明丽的晃人眼。
“大人,我一摸到马就想起来了,原来我会骑的。”她笑着说,眼底掩不住的得意。
原野放下手里的草,眯眼看她,末了笑道“既然有底子,那就赶紧跑起来吧。”
他放下草料,站起身。
随着动作,衣衫下摆开合,露出腰间令牌,和一个藕荷色小荷包。
小荷包一闪而过,但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送的,挂在他身上难免突兀。
原野没注意到,带着一人一马往校场去。
县衙虽小,却有个训练场,每日晨起衙役们要在这里训练。
不过训练场不大,目测也就两三百米一圈,让马来跑实在有些憋促。
纪心言就骑着白马在里面一圈圈地溜,时而小跑一下。
风夹着细雨,吹起衣衫,鼓起长袖,黑在空中飞扬,洒脱肆意。
虽不知原主马术如何,但她只小跑几圈便从心底往外翻涌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只觉得这场地太小,将来一定要去大草原上体验策马狂奔的感觉。
她下意识拿鞭子抽了下马屁股。
白马轻嘶,加快度。
原野叼着根草抱着胸,倚在训练场入口门柱上,眼看着她的度一圈快过一圈,心下好奇她能撑多久。
随着马加快,训练场地小的缺点越明显,没跑几下就要转头。
纪心言渐渐晕,手心渗出冷汗,不会骑马的紧张心理冒了上来,胳膊用力拉起缰绳。
她想让马停下,却因慌了手脚,缰绳拉得太过,马前蹄一下立了起来,带得她整个人向后仰去。
原野直起身子,眼睛紧盯着她。学不会是她笨,但摔伤了自己就有责任了。
白马果然训练得当,只仰起不高的角度,就落下站稳。
饶是如此,纪心言还是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总算没有摔的太惨,只是手心的伤又渗出了血。
第一次骑马已经级好了,她自我安慰着,从袖里掏出韩厉给她的小瓷瓶,往伤口上撒药。
忽地,有人从旁边伸手,一把抓走了小瓷瓶。
原野面带讶色,拿近闻了闻,狐疑地问“这不是我们炎武司金疮药吗你怎么会有”
纪心言上手去抢。
原野胳膊举高,眯起眼说“不说清楚就是偷的。”
纪心言扬眉,道“这是韩大人送我的。”
原野讶然片刻,反问“督卫大人”
趁他不注意,纪心言劈手夺回药瓶,不满道“你不信自己去问他啊。”
原野琢磨了下,哂笑道“行啊你。”
纪心言不理他,继续给伤口敷药。
原野抱胸看着,说“够浪费的。”
一听这个,纪心言停了手,问“这药很贵吗”
原野哪知道贵不贵,索性说“贵,可外敷可内服,有价无市,拿着银子也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