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青年的安慰并没有奏效。
两人才出了山庄所在的求连山地界,雨就刷地倒下来了。
还没进城镇,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韩厉不慌不忙,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进了路边一凉棚,连人带马都栓进棚里。
凉棚原身可能是个废弃茶舍,凌乱地躺着几把腿脚坏掉的木椅。
纪心言摘下帽,拍拍上面的水,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一转头,就见韩厉站在棚边遥望远山,不知在想什么。
浓浓地孤寂感弥漫在他四周,像一个保护壳般将他与外界隔离开,任谁也亲近不了。
青山暴雨孤影,似乎特别适合他。
纪心言觉得自己同情心泛滥,他再怎么惨,也是权势在手一人之下眉头皱皱就能要人命的主,哪轮到她来感慨。
她也走到凉棚边,同样往远处看。
第一股大雨过后,天色就开始亮了。
“唉”她微微叹了口气。
韩厉歪头看她。
纪心言委委屈屈道“大人,我现在想明白了,你特意只带我一个到星辰山庄就是为了蛊虫的事。我一没后台二没本事,以后要灭口也容易得多。”
韩厉转回头“我只是借你的由头,来山庄呆几日,本来没打算让你知道,是你自己闯进去的。”
“可是第二次,是你让我进去的。”
韩厉道“我一个人很难成功,总要找个信得过的帮手。”
纪心言惊了“大人你居然信得过我”
韩厉笑了下,道“谁叫你看到了,物尽其用。”
纪心言无语“我完全可以当没看见的。”
“我不可以。”
说话间,雨小了,变成淅沥沥的。
韩厉从马背上撤下顶草帽“可以走了。”
纪心言照着他的样也去白马背上找草帽。
没找到。
这难道不是山庄赠送的
她勉强一笑,自我安慰道“没事,这种小雨淋不坏人。”
韩厉站定,把手中草帽往她脑袋上一扣,翻身上马。
“走,去剑州。”
五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前脚阴天后脚艳阳高照,不是淋雨就是晒得出汗。
阴晴不定的,搞得纪心言更加不安。
自从离开东阳县再没有遇上刺客,这一路似乎太顺了,炎武司当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带着忐忑,两人来到剑州。
进剑州地界那天,天又阴下来,太阳藏在厚厚的云层外。
沿着官道跑上一炷香时间,路边出现个亭。
亭柱上立书三个大字落剑亭。
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亭。
从亭旁边的小路拐过去,再行个几百米,就是剑州界内最大的炎武司卫所。
卫所不像府衙,没有漆红大门,也没有石狮镇守,从外面看低调得像个普通富户。
一进大门立刻有眼熟的司使迎上来,对韩厉行礼,接过两匹马带了下去。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走过来,对韩厉抱拳道“滇城卫所千户包崇亮,见过大人。”
韩厉颌,问“原野呢”
“原大人他们昨日就到了,刚才还和属下说话。”包崇亮说完,看了纪心言一眼。
纪心言现在用陈容的名字,官职上绝对是低于千户的。
于是她有样学样,对包崇亮抱拳道“禾城卫所司使陈容,见过千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