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师提醒道:“你的头按市场价能卖两百,但你这个年纪爸妈肯定很疼你吧,又不缺钱,从根剪再长起来可是要花很多年,这一剪刀下去可就没办法反悔了啊。”
“剪吧。”
理师叹了口气,剪刀刀刃卡住根。
咔嚓。
许奈奈自此告别自己留了十年的长。
。。。。。。。
高三以来,学习强度成倍增加,此前还陷入艺术节狂欢的同学好像在一夜之间收敛心性,全年级暗流涌动地蓄谋着这场名为高考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许奈奈却第一次逃了晚自习。
明月光辉,浮云渐移。
许奈奈爬上曾经见到林汀云的天台顶,齐耳短随着夜风轻轻飘荡。
她往下俯瞰,六层楼的高度令人晕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习以为常的长,还是因为今晚的夜风格外凉爽,亦或是因为这一刻远离了俗世喧嚣。
许奈奈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必接受班里同学好事八卦的眼神,不用去听传的面目全非的谣言,更不用去面对家里毛骨悚然的凝视——
可是蓄积依旧的泪意仍然展现出最真实的波涛汹涌,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许奈奈缓慢地撑住膝盖蹲下,小心翼翼地轻触到新剪的尾——是那样的冰凉而齐整。
刹那间,她听见自己脉搏剧烈澎湃的跳动,积攒的不堪与脆弱好像在这一刻完全决堤。
啪嗒。
啪嗒、啪嗒。
豆大的泪珠如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将地面淋成湿润的暗色。
许奈奈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出一丁点儿声音,纤弱的脊背无助地战栗。
脚下是四面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天台是被黑暗完全笼罩的夜空。
她考不进火箭班,此前的目标与追赶像极了一场不自量力的笑话。
她无法成为旁人眼中的好女孩,只能一次次引来莫名的绯闻与恶意。
她甚至做不到摒弃所有外界纷扰好好听课,懦弱地像个坏学生只会选择逃避。
班主任失望的眼神、同学们好事的目光、姑爹不怀好意的接近,还有那离她越来越远的少年。。。。。。。
前途一片渺茫,如同没有星子与月光的无垠夜空,她失去寻找方向的能力。
究竟什么才是现下所有努力的终极意义?
忽然,夜风带来一阵熟悉的清香。
许奈奈微怔,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纸巾落到自己跟前。
她红着眼眶,握住带有男生体温的纸巾,吸了吸鼻子呆呆仰头。
少年绅士地没有看她的眼泪。
他递来一只耳机,像是那只没让老师知道的烟的回报。
“要听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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