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養母離世前那句「要事事順著妹妹」。
柏櫻像個嬌蠻的公主,她生日宴那天,頭上戴著鑽石皇冠,手持話筒,表情張揚,指著柏騰說:「我以後要嫁給哥哥。」
在台下的柏騰沒有任何表情,手裡細長的香檳杯幾乎要被捏碎。
養父顏面盡失,勃然大怒,把柏櫻關了三天禁閉。放出來時,又領著柏櫻到他面前。滿臉愁容,卻口吻強硬,讓他大學畢業和柏櫻訂婚。
這是柏騰第一次逃,也是唯一一次,卻用了最為愚蠢的方法。
他假裝和林恣意是情侶關係,領著他到了養父面前,肋骨被打斷兩根。
柏櫻瘋狂找林恣意的麻煩,從學校到朋友再到家人,未果。她又開始自殘,以自殺脅迫他們分手。
柏騰冷處理,不見她。柏櫻便糟踐自己,拿著化驗單告訴他自己懷孕了。
見柏騰沒反應,柏櫻哭地嘴唇抖動,「哥哥,你答應過媽媽的,你不能反悔——」
柏櫻一意孤行地生下了孩子,身體虛弱到幾度進了重症監護室,患上產後抑鬱症。
閃電划過天空,瞬間照亮房間,罪惡無處藏匿。
柏騰從噩夢中醒來,看見床前懸著的柏櫻,床邊襁褓里的孩子睡得正熟。
他竟一時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有養母的那句「要事事順著妹妹」還在屋裡迴響。
柏騰帶李錦程走後的沒幾分鐘,醫護人員到了把近乎昏迷的柏盛抬上擔架。
人群漸漸散去,只剩洗手台旁的血跡,和站在原地的何浪,還有林恣意。
林恣意的臉大半掩在棒球帽的陰影下,半晌,他從兜里掏出支煙點上,按著打火機手有些抖。
吐了幾口煙,他側頭,看向何浪,嘴角勾起抹笑,「看來我和柏騰,這次是真要斷了。」
司機將車停在市郊的岸邊高地上,下面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柏騰看著哭得脊背抖動的李錦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怕。」
李錦程沒說話,小聲的抽泣著。過了幾分鐘,他抹了把臉,表情認真:「我要自。」
柏騰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忍心逗他:「他沒事,私家醫生接回柏家了,現在已經醒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孩愣了幾秒鐘,突然撇了嘴,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又開始哭。
柏騰扯開他的胳膊,「怎麼又哭了。」
李錦程一個勁兒的搖頭,哭得特別委屈,竟冒了個鼻涕泡。
柏騰笑,手扶著他的小臉,用手帕給他擦完眼淚,抹乾淨鼻涕,聲音無奈寵溺,「再哭,叔叔就不喜歡你了。」
李錦程果然不哭了。
柏騰又說,「騙你的,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李錦程一怔,臉漸漸變紅,他移開眼小聲念叨:「。。。。。。還說不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