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程趴在胳膊上,眼睫垂下的陰影蓋著情緒,怔怔地看著口琴上刻著的——goriousFuture。
是不是他未來如果足夠優秀,就可以配得上柏騰了?
柏盛在會所被柏騰打進醫院的事,在商貴圈傳得沸沸揚揚。
無論誇張與否,愣是一張照片、一段視頻都沒傳出來,後來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大家心裡清楚,是剛回國不久的柏氏董事長,也就是柏騰的父親柏臨遠出了手。
在柏盛住院期間,柏家上下噤若寒蟬,沒有人敢提一個字。明眼人都知道,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一個月後,柏盛出院當晚,柏騰接到了養父的電話。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淮蔭市中心的四合院門前,司機開了車門,柏騰一身淺灰色西裝,深邃的眉宇間覆著層陰影,神色淡漠。
柏騰抬手看了眼腕錶,Ri插rdmi1e深藍色的表圈在光線下顏色愈發得深,「今晚應該會很晚,你不用等了,回去休息吧。」
「好的,柏總。」司機給過他車鑰匙,又回車上拿了把摺疊傘,跑過去遞給他:「柏總,天氣預報說晚上有暴雨,您手裡拿把傘備著吧。」
今天天氣很差,這會更是陰得厲害,零星飄到臉上幾個雨點,吹過來的風也是冷的。
柏騰盯著傘看了幾秒,輕聲說:「怪不得選在今天。」
司機一愣,「您說什麼?」
柏騰沒再繼續說,說了聲「謝謝」,接過傘轉身離開。
走過鋪著青石磚的長廊,柏騰停在主屋門前。
緊閉的雕紋紅棕木門,沒等柏騰敲,任職多年的管家過來,告訴他養父仍在午休,讓他稍微等一會。
這一等,就是六七個小時,柏騰在門外從午後站到夜晚。
夜晚的暴雨如約而至,即使有屋檐,奈不住風將雨吹斜,染深浸透大半灰色面料。
柏騰依舊保持著來時的姿勢,脊背筆直地在門前站著,手裡攥著司機給的那把摺疊傘,沒有撐開的意思。
有個來做事的家政,想讓柏騰去裡面等,被旁邊人拉住了,小聲說:「別瞎摻和,你來的,這裡面的事你不知道。。。。。。」
雨越下越密,斜斜織著。黑得發青的天,驟然一閃,照亮柏騰側頸上青色的血管和額頭上的細汗,背部線條繃得緊直,依舊站著沒動一下。
雷聲轟鳴,密雨如簾。
柏騰輕閉上眼睛,過往的畫面一幕幕閃現,又飛快的消逝。
最後停留在柏櫻祭日那晚,同樣的狂風驟雨,李錦程躺在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身旁,用手替他緊緊捂著耳朵,擋了一整夜的雷聲。
柏騰緩緩睜開眼,發白的嘴唇微不可查地上揚。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雨聲漸小,雷聲不再,眼前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