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在臥室里睡覺,李錦程滿臉淚水,死死的咬著下嘴唇不敢出聲,滲出了一圈血珠。
他倒了許多洗衣粉,用力地揉搓著牛仔布,洗得他手指蛻皮,洗得水已經清澈。可總覺得這血沒洗乾淨,依舊一遍一遍地洗。
李錦程麻木地重複著動作,腦海里不斷閃現地是在幾個小時疼痛里,那唯一輕柔的吻。
他明白的,柏騰親吻的人,其實不該是自己,柏騰也不知道是自己。
那柏騰心裡想的人會是誰呢?李錦程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壞事,很壞很壞的事,他終於變成了「壞孩子」。
那晚過後,李錦程生了一場大病,反反覆覆高燒低燒半個月才退。
他在門診又掛了一個星期的水,才有力氣喝下一碗粥。
生病期間,他給柏騰打過幾個電話,皆是無法接聽,柏成鈺的手機也是如此。
才剛剛痊癒,李錦程不顧李楠的勸說,坐上了去柏騰家的公交車。
然而別墅空無一人,李錦程也沒能再見到柏騰。
第五十一章他不要我了
李錦程已經忘了那時是秋天還是冬天,他只記得他最後一次來別墅,院子裡的木棉樹,葉子已經落盡,草坪里的草也已經萎縮發黃,已經很久沒有人整理過。
他穿著很厚厚的夾棉外套,因個子又高了些,校服褲短了一截,露著腳踝。
如預料般,沒有見到柏騰。正準備往回走,後院的白色柵欄門響了。
一個穿著灰藍色工裝,印著物業名稱的中年男人,正鎖門出來。
李錦程連忙過去,問:「你好,請問柏叔。。。。。。柏先生去哪裡了?」
「你說房主啊?噢,他們一家人好像去國外定居了,我來檢查檢查管道。。。。。。」
出國定居?
李錦程表情空白,滿腦子只剩下這四個字。
回到家,他整個人神情恍惚,盛米飯時失手打碎了一個碗。
李楠擔心他是學習壓力太大,讓他去一邊坐著,又不放心的問:「最近又考試了?」
李錦程搖搖頭,說沒胃口,回房間關上了門。
他躺在床上,愣了回神。伸手從枕下掏出一個布袋,拿出那隻銀色的口琴。
即使很小心地保存,銀色的漆面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了劃痕,斑駁著「g1oriousFuture」。
李錦程坐起身,把口琴放到唇邊,輕輕吹奏。
本就沒系統學過音樂,加上長時間未聯繫,六個音吹跑三個。難聽得像是鋸在腐朽的樹幹上,留下曲曲折折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