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第一次手術,時間長了將近一個小時,而且中途又有醫生和護士進去。
他攔住問手術室裡面的情況,沒有一個人告知,只是說在手術中家屬耐心等待。
李錦程手腳冰冷,坐立難安。來來回回得踱步在手術室門前,倚在牆上不斷地深呼吸。腦中有一根弦緊緊地繃著,似乎在延長一秒便會斷裂。
又過去了二十分鐘,腿上沒了力氣,慢慢地蹲下,手指插進發縫裡緊緊地攥著。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大,一步又一步地敲在鼓膜上,令他躁亂不已。
李錦程以為太過緊張出現幻聽,直到有護士嚴肅提醒「先生,不可以在走廊跑,腳步聲請放輕」。
「對不起。」
短短的三個字,李錦程身體一僵,抬起頭。
他沒聽錯,是柏騰。
柏騰氣喘得有些急,站在他面前。
頭上綁著白色的繃帶,下巴貼著紗布,印著血印。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痂分布在眼周。
他的左眼全是淤青,眼白里的淤血還沒消散,眼皮腫得壓平眉骨。
見到李錦程,眼裡滿是心疼。
他把李錦程扶起來,壓下想要抱住他的念頭,只是拍了拍肩,說:「對不起,叔叔來晚了。」
不論是三年前,還是今天,他都來晚了。
然而李錦程卻抱住了他,頭埋在他胸前,什麼都沒說。
柏騰能感受到懷裡人的輕微顫抖,似乎隔著厚厚的冬衣,感受到眼角流出的溫熱。
他回抱住李錦程,緊緊地攬住。
沒有「一定沒事的」「不會有事的」諸如此類的預支安慰,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說:「小錦程要堅強。」
二十分鐘後,手術燈終於關滅。
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告訴他,手術很成功,接下來住院觀察。
李錦程眼眶濕潤,說了很多聲謝謝。
他回頭看向柏騰,又再次擁抱他。
「謝謝你。」
兩人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異樣的眼光,在人群中相擁。
柏騰輕輕拍著他的背,「我沒做什麼,你最該感謝的人應該是自己。」
李錦程搖搖頭,沒再說話。
術後李楠未立即醒來,醫生說是正常情況。大概一兩個小時後患者會醒來,逐漸有知覺。
趁著這段時間,李錦程麻煩柏騰在病房看護一會,自己出去買些東西。
李錦程到醫院裡的市,買了些必須的護理用品。
回到病房時,李楠已經醒了。
兩人說著話,姐姐的表情看起來很輕鬆。大概是注意到李楠的嘴唇乾裂出血,柏騰用棉簽沾了水,給她潤著唇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