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峭挑眉一乐,撒腿就往楼下跑,盛欲和谭归煦一前一后追着他跑。
接连着转下楼梯,他俩也不知道是第几层了,只有江峭及时地在地下一层的大门前刹住脚步。
那是一扇沉重的铁闸门,严丝合缝地密闭着,连梯廊的灯光都要暗上好几度。
“跑过了,到我的实验室门口了。”江峭嬉笑着回头看他俩,虽然给出选择,但声音还是充满诱惑力,
“来都来了,要进去看看这幢别墅里最值钱的地方吗?”
买下这座山的原因,除了离琅溪美院近,更在于这里曾是九十年代末美国某科学家的访华住址,山体里开凿的特许实验室,面积极大,保养完好,并且完全避光,对江峭的研究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
一说到实验室,盛欲就联想到他们研究脑科的,会不会一屋子脑仁和眼珠子泡在药水里,泛着阴森的光。
刚感到牙碜,她想要拒绝,谭归煦这傻子就一副头铁的样子,大声说:“好啊!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也好找找设计灵感。”
盛欲咬牙:“……你最好是。”
江峭森森地露出虎牙,握着门把手大推而开,率先走了进去,盛欲瞅了眼里面的景象,也大喇喇走进去。
就谭归煦在外面,不知道踌躇什么。
盛欲和江峭同时回头,昏暗的光线反衬得他们的双眼亮光格外。
盛欲盯着他:“还在等什么呢?”
江峭诡秘笑着:“快进来啊。”
“……来、来了。”谭归煦不自觉渗出冷汗,声音连同腿肚子都有点打颤,硬着头皮应声挪进去。
铁门在背后自动闭合,谭归煦汗毛都竖立起来,黑暗瞬时将他们侵吞。
盛欲也很不解:“怎么不开灯啊?”
江峭蓦地在这时凑近她耳际,声色低迷,奚落她:“怕黑啊?手借你。”
音落,直接捉握住她,拇指轻力蹭抚两下她腕骨内侧的动脉,指温冰冷,点点侵渗她薄软皮肉,涌入动脉血流,蓄势暗伏的凉意似电流脉冲,酥酥痒痒的。
盛欲有点受惊,手腕不自觉畏缩地小幅度转动了下,想要抽离出来,反被江峭更用力地扣紧。
修长指节缓慢向下探入,似有若无地,撩拨般刮过她柔软掌心,指腹仍施力压挤在她的动脉上,仿佛,可以随意读取她慌不迭时的心跳频率。
盛欲无法挣脱,反而被他指尖肆意摩擦的小动作,惹得手心出汗,唯有被迫委顿在他掌中,令人满意。
他指下动作是如此不合时宜的亲密。
解释的话音却声平淡稳:
“因为很多药剂的研制都需要避光,荧光蓝光都会影响实验结果,所以四处有装特制的弱光灯,等你们眼睛适应这个亮度就好了。”
谭归煦闻言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而江峭牵着盛欲的手四处走动,似乎与这种昏黑为伍已久,在庞大的实验桌和仪器柜之间来回穿梭。
“慢点慢点,我看不见。”
一开始盛欲只能忙乱地被牵着走,眼前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可在江峭洒拓的一句“信我,放心跟我走”后就渐渐安定下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瞧清楚这间实验室。
实验室曲折环复,分区十分严格,器材和实验用品都用无菌玻璃罩盖着,瓶瓶罐罐在八层大架上层层排列。除了外间通用操作台,还有十几扇小门,紧锁各间专业级反应室。
上世纪的装修风格,给这间先进的高自动化实验室,增添了几分森严感。
“啊——!!”
门口传来谭归煦的一声嚎叫,盛欲惊得手一抖,同时感觉到交握的江峭的手也在抖。
但那似乎是男人持续性的颤笑。
趁这个间隙,女孩借机心虚地从他掌中抽回手,却愣是没敢抬头与身旁的男人对视,目光胡乱飘闪开,暗自平复内心惊惶的跳动,她清清嗓子,问谭归煦:“你叫什么啊?”
“我叫谭归、不是,我是在叫有个什么东西从我脚下窜过去了!”谭归煦已经语言系统混乱了。
盛欲这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峭。
江峭眯了眯眸子,唇角挑着玩味,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口吻无辜道:“可能是我的实验白鼠吧?”
说话间,一个细长柔软的触感划擦过谭归煦的脚腕,惹得他立刻又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冲上来,挤到柜子中间,攥紧江峭和盛欲的衣摆,嚎啕着喊:
“我草我草我最怕老鼠了!为什么实验鼠不关起来啊?为什么在乱窜啊!疯了吧?啊!!”
愣头小子的加入,顺势冲散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
“别慌啊,这些都没接触过外界干净得很,只是这一批不符合我的要求,又不能退货,就放它们自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