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然沉沉睡着,呼吸声却很轻,线条精壮紧实的胸口有节律地起伏,才透露出他酣梦的疲惫。
五年风雨,她在他的睡颜里窥见一隅。
却不知道,他用尽力气支撑的荫蔽都是为她遮盖。
时光流逝,故人总会生出些感慨,盛欲轻呼出一口气,正要移开视线。
江峭的手机正面朝上放在小桌板,突然接连“叮、叮、叮”冒出来很多日历提醒和待办事项。
[会议1已取消]
[会议2已推迟]
[体检已取消预约]
[距离工程质检,还剩24h]
[董事会总助温馨提醒:您往返挪威的剩余时间已不足,是否保留参加工程质检项目行程?]
[智慧秘书b:请及时打开健康观测系统]
[……]
盛欲不是故意去看他手机的详细信息,但是他堂堂一个总裁,怎么手机连个锁屏都没有,消息一连串弹出来,直接就能看到具体内容。
这也太忙了吧。
难道他是在这些日程里,强行挤出时间来挪威的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盛欲被自己的荒唐逗笑了。
可鬼使神差的,她偷偷瞄着江峭熟睡的容颜,又四下安静没有乘务在周围,伸出手偷偷打开了他的手机。
不敢拿起来,只敢用食指点动两下,打开他最近的日程表。
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被各色的标记注释出不同重要程度,任谁看到了都会惊叹。
盛欲一眼就瞥到,中间分开不见的这几天里,他回了一趟国内,各类行程排布紧凑,几乎没有喘息时间,连轴转后腾出一天空余时间。
不是用来休息,而是再次来到挪威,接她回国。
今天的种种迹象,结合她亲眼所见,盛欲几乎可以确定,江峭就是特地来接她的。
江峭在这时动了动,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调整了个姿势,继续沉入梦乡。
盛欲吓得立马关闭屏幕,缩手回来假装看杂志。
直飞全程15小时,江峭睡了一大半时间,就连中途飞机降落检维,他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一直到最后两小时,飞机跨越国境线时,他才在盛欲身边悠悠转醒。
睁眼眉目清明,是睡饱的餍足,侧头看在智能屏幕上打电玩的盛欲,一个没有邀请,一个不提加入,就这样谁也没说话,安静相处。
飞机平稳落地,廊桥对接,舱门开启,盛欲率先走下来,江峭紧随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伸着懒腰。
依旧是vip通道畅行无阻,盛欲本想跟江峭道个别就各自分道扬镳,可江峭似乎在处理飞行期间漏掉的工作,落后她两步正不停接打电话。
盛欲瞧了他一眼,转头大摇大摆的走出通道——
“咔嚓咔嚓!”
“江先生,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做个采访吗?”
“江先生……”
“这位女士是……”
刚一出通道,盛欲就被眼前的人潮惊呆了,他们架设各类专业摄像机,拿着话筒纷纷围拢上来。
盛欲往后退了两步,还是没能逃得过被快包围的命运,镜头怼上她的脸,话筒杵在她嘴边。
她刚才还神清气爽的心情,现在彻底打成疑惑又害怕。
“别吵了,都往后退。”
男声不大,优越的声线在嘈杂的人语中格外突出。随后江峭从她身后站出来,攥紧她的手腕,笼罩在她身侧,形成一个独属于她的保护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