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医科大学跨界交流,还真是创新得足够载入校史了。
“要不说他神呢!”宋睿忽然在电话那头激动起来,神秘兮兮的,“还记得去年「万象雕刻赛」的白金奖得主吗?”
“是他?”盛欲记得,当时入围的雕塑系专业生提出和对方加赛一轮,结局仍是惜败。
宋睿肯定应答:“就是他!现在手工社和联席会正在论坛对赌,其他十好几家社团也都跟着下场抢人,咱们……”
“就算咱们社黄了也不去抢。”盛欲径直截断他的话,撇了撇唇。
为一个人争来抢去,是全天下没其他人才了吗?闲得慌。
语调侵灌傲气,她不屑轻哼,“管他千年的玄武还是万年的鳖,爬行速度没区别,我佛慈悲,冤种留给有缘人当。”
字音落地。身侧光斑倏然被吞噬,暗影倾投,温度走失,高挑精实的男性阴影在这一秒完全困罩住她。
盛欲稍愣,在这道陌生的注视下回望。
男人正拎着扳手垂头看她,护目镜全然遮蔽眉眼,袒露鼻挺薄唇,颌骨锋锐晰厉。
机械绿眼罩对撞墨绿冲锋衣,后扬背头,耳骨银饰迸泛冷光,颇有神秘朋克风的撕漫美感。
多年绘画历练出的目光如炬令盛欲惊觉,这修车师傅的体态比例,甚至胜过她平时花钱找的人体模特。
惊叹归惊叹,盛欲也没忘了正事,赶紧扭头头指着车告诉男人:“啊对,就是这里,总是发出异响,今天后轮直接转不起……”
“砰——!”
凶狠的一声巨响。
在盛欲刚刚伸手指向后轮的刹那,猝不及防地,身旁男人抬脚将她的车猛然飞踹倒地。
听动静摔得不轻。
盛欲懵怔两秒,看着自己瘫倒在地的小黄车,张嘴忘了后话。
似乎是旁侧传来一声轻嗤,她徒然惊醒,诧异回头望过去。
可对方已经转身,扳手在他掌中被悠哉抛起,又精准接住,脚下迈着浪荡步调,走远了。
走向修车铺又脏又乱的门口。
“老板,你这钻机弹簧芯坏得厉害啊。”
那人朝里面招呼了句,口吻懒痞,好似含沙射影着说盛欲心眼坏。
里头走出个跛脚的汗衫大爷,盛欲这才搞明白,年轻男人不是修车的,而是车主。
到这儿盛欲也回过味来了,她说了江峭坏话,拿江峭比作鳖,这人故意报复她。
说江峭呢你急个什么?还踹车什么意思?
江峭这么快就有粉丝了,还这么容易破防?
盛欲来了火,眯眼瞧着正和大爷交谈的男人,背影遒劲挺拔,落拓不羁。
视线转了个弯儿,又落在他插着钥匙、只是熄火却没拔掉,并且刚刚修好的摩托车上。
她只考虑了五秒钟,眉尾一挑,轻笑:“坏我车是吧,你也别想好过。”
“啊?你说什么盛姐?”喋喋不休的宋睿被她整蒙了。
盛欲丢了句“马上到”,便速度掐断电话。
手机一个流畅揣进裤兜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甩腿挎上那辆华贵的复古机车。
左脚跟踢起撑杆的同时猛拧右手油门,发动机即刻应声,炸起张狂威风的轰鸣。
男人正准备掏钱结账,这时候,身后猛烈刺耳的启动声瞬时打断他的动作。
他停下来回过身,下一秒,目睹他的机车被女孩娴熟操控,疾速甩出一个漂亮的震动摆尾,后车轮擦地喷起尾烟。
骄阳下,金光跳跃。
盛欲戴着男人职业级的贵价头盔,回过头,挑衅的眼神昭然若揭。
“江峭这人行不行啊?你找他来跟我碰一碰。”
她得意地露出笑容,声音悠扬意气风发。随即一把拨下纯黑护目罩,绝尘而去。
“那是你的车吧?”大爷也蒙了,“用…用不用帮你报警啊?”
江峭虚敛着眸,挑眼凝定女孩消失的方向,半晌,阴恻恻地低头笑了声,慢条斯理打开皮夹,
“不急,先算我们的。”
利落点下刹车踏板,盛欲把车停在中央图书馆附近,一路小跑到社团嘉年华招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