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瞳色渐渐冷下。
大
蜿蜒曲折的灌丛遮蔽了隐匿的洞穴,水珠滴答滴答落下,阴风吹拂而过出似狼嚎的怪声。见结界加固完全,司黎收回手,透过虚无的结界看向外界。
这里无论何时,都是昏昏沉沉的,天际昏暗,像是暴雨前将要打雷的模样,一切都显得压抑阴
沉。
这幽冥鬼域竟然有银月焰狼,那还会有什么呢
上一任妖王已是渡劫都折损在这里面,这里埋葬了无数妖族的精锐,能杀了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是那操控银月焰狼神智的东西吗是人,是魔,还是妖
她有预感,银月焰狼只是个开始。身后传来悉窣声,司黎回身快步而去。
容九阙收回手,少年俊朗的面容此刻格外苍白,额上遍布细汗。
而他身前的晏行寂依旧紧闭着眼,从脖颈上爬上了扭曲蜿蜒的黑线,往日冷白的脸上几乎全是这些诡异的黑纹。
容九阙声音虚弱,阿黎,我只能暂时止住毒素的蔓延,银月焰狼的毒素会蚕食经脉,我根除不了经脉深处的毒素。
司黎抿唇,望向眼前低垂着头的晏行寂。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声音干涩,如何才能解毒
容九阙望向她,阿黎,很危险。司黎只固执问他“如何才能解毒。”
容九阙沉默一瞬,对上司黎倔强的眼神,心底那股荒凉又开始蔓延。
阿阙,你一定知道的,如何才能救他。银月焰狼的妖丹。
司黎眸光一亮,方才我们斩杀了那么多银月焰狼,尸身还在那处,我去寻来。
她起身便要朝外走去,脚步刚迈动,一只温热的手扣住她的手腕。“阿黎,不可”容九阙神情焦急。
司黎拧眉,为何
容九阙匆匆为她解释,“银月焰狼喜好群居,我们方才见到那上百头银月焰狼,很可能是误闯了它们的领地,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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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怔愣着,容九阙依旧死死扣着她的手腕。
少年沉声道,你修为只是化神,我去,这里不安全需要人照顾,你留下来照顾好晏行寂。容九阙刚转身,司黎反手握住他的胳膊,面上满是不赞成。
“你要如何去,你方才为晏行寂疗伤,灵力还剩多少”司黎举起容九阙的手腕,指尖正好握在他的经脉处。
见少年抿唇不说话,司黎松开了他的手,“你如今丹田所剩灵力还不如我多,经脉又隐隐有逆行趋势。
司黎说到这里顿了一瞬,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目光躲闪的人。她接着道“我不知你在瞒着我什么,但阿阙,我不会死的,我还有沧溟镜呢,别担心我。”
她看了眼晏行寂,往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安静坐在那里,垂着脑袋不知生死,白衣几乎被血染尽。
“我与他重逢不过两月有余,他已经因着我受了那么多伤,我合该对他负责,所以阿阙,我去,你照顾好他。
司黎拍了拍眼前高大的少年,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少女的背影纤细但决绝,恍若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他便又想起了今日她与晏行寂相背厮杀的场景。以及她丢下他的手跑出去将晏行寂背回来的那时。
妖王的话一遍遍在耳边萦绕小九,她是渡渊剑尊的妻子,她对你无意。她是渡渊剑尊的妻子。她是晏行寂的妻子。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他们二人即使中间有着许多阴差阳错,但彼此的默契是他无法介入的。少女已经要走出洞穴,他握紧了拳头。
但人总要搏一下。
他起身朝司黎追去。可下一瞬,丹田处涌起的滚烫前所未有的猛烈,他蓦地跪倒在地。
容九阙抬起猩红的眼看去,司黎已经走出洞穴,结界被她加固,她听不到洞穴内的声音,看不到他跪地的模样。
经脉在一寸寸沸腾,他方才消耗太多灵力,已经无法压制那沸腾的经脉。
他的情期好像要提前了。少年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大
司黎一路上并未遇到银月焰狼,密林之中安静,她除了阵阵风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视野之中尽是灰白。
但这反而更不对劲。
诚如容九阙所说的那样,银月焰狼喜好群居,他们方才遇到几百只,应当是闯了狼窝。可她现在怎会一只都没看到。
这不对劲。
可司黎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拧眉朝前走去,终于看到了遍地的银月焰狼尸身。司黎拔出匕来到一只倒下的恶狼身前,手起刀落,迅果断地挖出那颗血淋淋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