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
无患压低声音,眉头却挑的老高,明明坐在鸾凤和鸣的喜床上,却无半点娘子该有的娇柔。
原来他还记着致的话,让天下别再有他们这样的无辜人了,所以回许家,釜底抽薪。
许奕安装出副委屈模样哄她,“那你还怪我么。”
无患唇边紧抿,看着还没消气,“别以为我会被你糊弄过去,许奕安你真是会做人啊,拿许家的名望钱财来娶我?想活生生气死我么!”
说着,她就要出门,结果被许奕安踩住了裙摆险些绊倒,又被他一把捞了回来,脸上的胭脂被他亲掉了好大一口,力道大得像是在报复。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差点被别人娶走。我会不计后果得和许家主翻脸?你就这么舍得我?我可是绝舍不得你的。”
他这人平常说话不好听,腻歪起来总让她无所适从,无患认命得不再挣扎,在他的怀里无言了许久,最后吸了吸鼻子,扶额哭了起来。
哪怕气他怪他。但在被掀开喜帕,看到许奕安的那一刻,她那已经塌掉的整片天都回来了。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是活着的。
“你不要怪我……许奕安你别怪我。”
许奕安以额抵住她的颈侧,怎么会怪她呢,但即使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也宁愿陪她到最后。
更何况他的解药,已经有眉目了。
几乎是同时,无患也想到了这个,她不想看到的就是许奕安为了她的解药屠戮无辜,唯有这个,绝不能原谅。
许奕安登时心虚。随即又浅笑掩饰了过去,“你的话我不敢不听,现在……的确是在研药,这也是我回许家的筹码。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妄害无辜的人,而且已经有个孩子彻底祛了毒,那解药已经有眉目了。”
一听已有人脱离苦海,无患这才松了口气,非要见见那孩子才行,却被许奕安不满得押回了喜床上。
大婚之夜不老实待着,还想折腾什么?
“人家说小别胜婚,你我既是婚也是小别……你还不乖乖到你夫君怀里来!”
无患几乎是被甩着丢进蓬松被褥上的,头上簪钗差点戳着她,不等许奕安扑来翻身便躲开,一个反制,将他扣得死死的。
啧,算来也有一个月没见,他怎么还是没长进。
许奕安不认输,趁她松懈,十分无耻得伸腿勾住她,扯来锦被连她带自己一道蒙了起来。
“功夫是长进不了,这件事能长进就行!”
随着无患怕痒的笑闹声,锦被起伏得甚是欢快,然而没过多久,许奕安却烦躁得钻出了脑袋。
“你这身衣服到底几根带子啊,这解得有完没完!”
无患笑得无良,就此刻,忘掉那些忧虑伤痛,好好做他的妻子。
一身喜服早七零八落,她伸出双臂挂住许奕安的后颈,微微灌劲又把他按回了被窝里。
“抢占先机,你就是学不会。”
房里的红烛终于安安稳稳得烧到了最后,喜案上摆得规整的栗子忽而滚落了一颗,咕噜噜溜到了帐幔垂地的喜榻边。
帐中风光,羞得没眼看。
山中夜里凉,直到太阳出来后渐渐散去了露湿。将醒未醒的许奕安踢开了被子,翻身将手边小小的人儿搂地更紧了些。
无患无奈蹙眉,这习惯他就是改不过来么。
两人都还没睁眼,门外却有一串侍女走来,说是要伺候少爷少夫人洗漱,一会儿得去老爷夫人那里请茶。
许奕安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假寐片刻突然笑了,“向他们请茶?”
他坐起身来,怕被里灌风,给无患细细掖严实了再取了中衣披上,“回去告诉他们,少拿我们夫妻当许家人。”
外面的侍女很是为难,面面相觑既不敢应声也不敢劝谏。
哪有婚的夫妇不向公婆请安的,家主与大少爷不和虽然是人尽皆知,但每每遭殃的还不是他们么。
许奕安哪管她们,松垮垮穿着中衣又躺了下来,偏头一看,无患正枕臂看着他。
任由侍女们在门外不敢退下。他只顾着和无患耳鬓厮磨,到现在他还觉得一切和做梦一样。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活得浑浑噩噩,心里永远空落落在等着什么。当掀开你的喜帕,再次真真切切看到你的时候,才觉得我是许奕安。
从那天算起,再回想这段时间就跟从来没生过一样,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们只是把那天的婚礼完成了而已。”
他说得情真意切,无患却没有多动容,“可这里不是咱们的小院,我们也当时那么自在了。”
说罢她让门外侍女进来伺候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