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开始还是牵着手,后来不知不觉就手挽着手了,只搁着薄薄布料就能肌。肤相贴。
我短暂地走了个神,想起了我和齐康重逢的那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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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我们的秘密基地与齐康重逢。
齐康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生疏的“许先生”。
我笑了起来,过了半响,才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有些缓慢地收起了手中的卷烟,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其实我们身量相仿,但他的后背有些前倾,就像是低了我一头似的。
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回我:“抽根旱烟。”
“今天是高中同学的聚会,”我扬声说话,有几分漫不经心,也有几分咄咄逼人,“同学们都去了,但没见你,怎么,不敢去?”
齐康默不作声,他的面部轮廓其实和当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他的皮肤黝黑而干燥,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洗得白了,我略垂下眼,就能看到他手指上厚厚的茧,指缝间虽然没有泥土,但指甲却是暗黄色的。
——他和我在电视上、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贫苦农民,已经没什么不同了。
我其实应该感到高兴的,甚至应该幸灾乐祸的。
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我的援助。
他在我和他丈夫之间选择了他的丈夫。
他在长达数年的时光里,不愿意回我哪怕一封信,不愿意给我哪怕一丝的希望。
如今他处境艰难,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但我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我甚至是有些难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瞧吧,齐康,这就是你执意要走的路。
——我早就劝过你,你要继续读书,你不能和那个男人混在一起生活。
——我在平城等了你那么多年,我曾委托别人给你送钱了很多次,但你偏偏愿意龟缩在宁县,做别人的妻子,养别人的便宜儿子。
——你看,你的决定,果然是错的。
齐康不说话,我却不想放过他,而是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他果然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借此和我保留一点距离。
“还没离婚么?你那丈夫不是对你挺好的么?便宜儿子也上高中了吧。”
齐康的身体在很明显地抖动起来,不知道是被我气的,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但他总算不再闷不做声了,他说:“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