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凯支支吾吾半晌,“等你回来说吧。”
6怀征嗯了声,“你让她去睡吧,我三点到。”
两人同窗又同事这么久,彼此也算是声气相通。
6怀征身上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每次执行任务时,孙凯只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便安心许多,就像这次,听到他一句,三点到,他一回来,孙凯这整天来的焦虑都被瞬间抚平了,难得露出个笑容对着电话那头开了句玩笑:“我觉得我真离不开你了。”
“滚。”6怀征笑斥。
挂了电话。
孙凯想到给方言打了个电话,这是唐指导的电话,他们所有人的电话都在原来部队没带过来,所以方言那边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电话响了三遍都没人接,结果最后接起来还是个男声。
孙凯一下就愣了,握着电话回头看了眼号码,没错啊。
“你谁啊”
那人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你就是孙凯吧”
“你他妈谁啊”孙凯急了。
对方“你别着急啊,我是方言同学,今晚同学聚会,方言喝醉了,她正在我车上,我送她回家。”
“你他妈蒙谁呢,喝醉了你接她电话”
对方无奈扶额:“我是方言的前男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只是单纯地送她回家,因为她喝醉了,我知道你们快结婚了,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
说完,对方直接给挂了。
孙凯在这边急得抓耳挠腮再打过去,对方已经不肯接了。
靠
他闷声砸了下墙。
凌晨一点,夜凉如水,朦胧月色薄纱般地从走廊窗户里洒进来,拢着于好小小的身子。在厕所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几乎是面无血色,被着惨淡的月光衬得,更是惨白。
她人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仰头靠在墙上,一点一点回想今天的审讯过程,和他脸上的每个表情,尽数在脑海里如慢镜头般回放。
胡子。
他不是惯常留胡子的人,因为胡须很浓密,耳边还有刮痕,证明他是刚蓄的胡子。蓄胡子是虚张声势,还是需要掩盖什么呢
皮肤。
他皮肤是彩绘的,不是自然晒黑的,是涂上去的,于好看到他的大腿,现他几乎没有腿毛。
牙龈溃烂,身体应该患有很严重的疾病。
可这些所有零碎的线索堆积在一起,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毛线,找不到源头,但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武装分子。
于好第一趟从禁闭室出来几乎确定了。
他不是武装分子,他非常想把自己伪装成武装分子,当得知于好可能把他当成武装分子时,瞳孔微微放大,表现出了一种对自己非常满意的状态,是假的。
提到学校时,他表情不屑,是真的,学校会不会是唯一的安全地点。
凌晨三点,茫茫黑夜。
月光如流水一般洒在清冷的街上,像是织了一层薄纱般的蜘蛛网,透着浓浓的雾气,巷子深处似是传来几声狗吠,盘旋在这空空荡荡的大街。
军车一路疾驰,停在边防站外。
岗哨刚要下车盘问,就见6怀征风尘仆仆从车上下来,紧接,孙凯就从里头迎出来了。
两人终于会面。
6怀征把包从车上拿下来,弯腰跟驾驶座里的司机敬礼道别,司机也回了个板正的军力,便准备开车离去,6怀征把包跨上,看了眼孙凯。
“于好睡了”
孙凯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很坚持,非要等你回来。”
“人在哪”
“在禁闭室对面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