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彦芝忽然停下来,平心静气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了?”
于好重重点头。
冯彦芝却深深地看着她,眼里颇无奈:“可别是随便找的吧?我真不信,你能看上一军人,我以为,怎么着,你喜欢的也是小沈那种斯文人。”
于好失笑:“您怎么知道陆怀征就不是斯文人?”
“我没听错的话,刚才霍廷说他是特种兵吧?斯文?来,你给我介绍一斯文的特种兵看看,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你俩不搭,太不搭了。”
冯彦芝印象中的特种兵是电视里那种凶悍的肌肉男。
“真不是您想那样,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不用,我不需要明白,你要真喜欢,我也拦不住你。反正考上大学后,你就没听过我的意见,”冯彦芝忽然叹了口气,“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跟这个职业的男人结婚,你要承受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多,我没太多的要求,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做出让自己后悔决定,别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选择。以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很多,他随时随地可以扔下你离开。出于私心,这样的男人,我是不喜欢的。而且,中国式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妈。”于好打断,低头似乎是笑了下,双手紧攥搭在腿上。
冯彦芝停下来,屋内安静地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于好深深吸了口气,转而去看母亲,笑得有些无奈,“我非常明白我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真的非常明白。只要祖国需要,他随时随地可以扔下我离开,我还不能吃醋,不能嫉妒,不能无理取闹,不能跟他发脾气。前几个月刚见面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过,我跟他到底有没有未来,但凡我能控制自己不爱他,今天我俩就不是这种结局。您别看他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可认真起来特别迷人,我真的非常爱他。”
“肉麻兮兮的,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行吧,等你爸回来再商量。”冯彦芝知道自己女儿不会表达情感,因为不善表达,怕拐弯抹角地别人听不懂,所以有时候脑中想到什么,就会直接地蹦出那几个词,在外人听来尤其矫情或者呆。
只是她直接的表达方式,冯彦芝是理解的。
冯彦芝松了口,初步作战计划达成,于好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陆怀征什么时候回来。
——
图斯兰。
飞机在当天下午抵达图斯兰国际会议中心,陆怀征跟孙凯进去交涉。对方表示早上已经有本地谈判专家过去跟武装分子交涉,显然没什么用。
孙凯没什么耐心,问:“人质被扣押在哪里?”
对方说:“我们不知道扣押在哪里,跟武装分子谈判的专家至今没问出人质扣押在哪里,但有很大可能是扣押在教堂里,那个镇不大,教堂是最有可能扣押人质的地点。”
陆怀征:“这个镇上有几个教堂?”
对方:“两个,哦不,三个,最近又新修葺了一个,但那个教堂还没竣工,属于半工程状态。请你们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因为涉及到外交问题,陆怀征没办法直接行动,跟会议长交涉后,他又给栗鸿文回了消息。
“乌察克木镇距离这边有两百公里,如果当地政府不肯放行的话,我怕再拖下去,梁教授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栗鸿文在那边不知道骂了句什么,咬牙说了句:
“直接行动!务必把梁教授他们安全带回来!”
“是!”
他忽而立正,承诺。
陆怀征收了线,跟孙凯出了会议中心,跳上等候已久的装甲车,陈瑞立马围上来问,“怎么样?”
陆怀征摘下挂在耳侧的对讲线,套上车内的耳线,靠在副驾驶上,回头对他们说:“当地政府要我们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不等他说完,陈瑞已经爆粗口了,“靠,这他妈都过去多少个小时了?还等?”
陆怀征看了他一眼,转回头,视线看着前方,平淡地接下去:“但这次情况特殊,上级说直接行动,不用管他们。”
“就他妈该这样!!!!”
所有人沸腾,欢呼雀跃。
接下去就是战术指导,大约是太久没有跟彼此并肩实战了,车里的战士们满怀斗志,信心十足。
陆怀征分配任务,修长的手压在薄薄的地图纸上抵在扶手箱上,轻轻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