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不见面,这一时半会的,张闻风哪里能找到缘由所在?莫夜当初飞升之前,没有和他说起土护法的问题,他大致猜到或许与土堃四晋五时候修炼杀道有关?
世间的业力,哪有放下屠刀吃斋念经便轻描淡写揭过去了的好事。
游老能够顺遂恢复到六阶修为,据游老自己事后说,是参与拯救了千万亡魂,又有本源珠碎片吸收的双管齐下,若不然能否破关还是两说。
话说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张闻风用眼神暗示夫人先行回家去,大老爷们聊麻烦事情,女人不方便旁听。
云秋禾内心的好奇之焰点燃,熊熊往外冒,她装着没有看懂夫君的意思,指了指附近的过路亭子,道:
她知道自个帮不到忙,轻巧地先推到观主身上。
张闻风瞪了一眼,往亭子走去,回家了再收拾自家婆娘。土堃心事重重拱了拱手,跟着走进亭子,坐下后,沉声道:张闻风察觉游老头就隐身在百丈左右。
他与游老之间有隐秘的神魂牵连,三五十里范围,瞒不过他的探查。
他懒得理会喜欢听墙角的老头,道:
土堃敲了敲额头,道:
一口气将心头想不明白之处发泄出来,土堃顿觉舒服不少。张闻风听了这么多,大概明白土护法的结症所在,道:
近百年的念经烧香,没有落到实处,心结便成了心劫。
冲关破境的关键时刻,一点小瑕疵都能被无限放大,何况出了如此大纰漏?
莫夜站在高处能提前一些方向,不能出手化解,只能暗示土护法找他解决。
土堃原本是极聪明的脑子,钻牛角尖没人提点,也是因为他不信别人只信观主的固执,得到提醒便知道心境问题所在了,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他纠结着没解答的问题:张闻风朝看热闹的云秋禾道:
();() 云秋禾赶紧从纳物空间取出笔墨纸砚,摆在石桌上,弄出一点清水,纤手研墨,她在设身处地替观主考虑该如何解决土护法的心惑麻烦?
张闻风提笔沾墨,稍稍思索片刻,在雪白纸面上写道: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
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白纸墨字,触目惊心,土堃却看得心头豁然开朗,这纸上文字将给剖析得明明白白,他口中念叨:
杀道也难修啊,稍有不慎,心智蒙蔽成了杀戮的行尸走肉。他已经坚定心中的,让他以杀证道,屠得九百万,他没那个雄心,那不少人干的。
土堃拱手躬身,观主当得起他的礼。
张闻风哈哈笑道:说话的工夫,石桌上让云秋禾看得眉头皱起毛骨悚然的那幅诛心墨字,化作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游梦长再也顾不得隐身,出现在亭子内,瞬间扑灭火焰,可惜墨字已经烧残,他扬手间用魂术小心翼翼将灰烬、残幅全部收起,即使花些时间,他也要将字幅复原七七八八。
他是从心底喜欢观主手书的这幅墨宝,其中融入了意境,没想到啊没想到,观主除了急公好义、阴险狡诈,还有如此叛经离道的见识,令他佩服不已。
();() 土堃也没料到观主将他还没看够的墨字给烧掉,挡他前面,他根本来不及灭火。
游梦长吃到嘴里的肉焉能吐出来,嘿嘿笑道:说走就走,瞬间消失不见。
土堃气得大骂,观主既然当面将字幅烧掉,就是不想将之留诸于世,不可能再写一幅给他,等他转身看时,观主已经牵着云秋禾飘然离去。
观主的声音传来。
土堃拱手应,他心境上的麻烦解决了,以前造下的恶业,需要观主用功德之力帮他慢慢消磨,以防万一,他心底很是感激,观主面面俱到帮他着想。
回到相随殿,侍女丫鬟喜笑颜开,行礼请安,很是忙碌了一阵。待走进后殿寝宫,张观主在夫人翘臀上拍了几记,以做惩诫,笑闹片刻,云秋禾迫不及待从袖内拿出薄瑶师姐送的那只白玉盒子。小心揭去封印符箓,打开盒盖。
映入眼帘是一朵雪白似雾又似冰晶凝聚的丝丝缠绕的花朵,光华内敛,美不胜收,层层花瓣透叠出深浅不一的光色,呈现出无暇的感觉。
云秋禾眼眸中发亮,道:
她很想在下界突破晋级六阶,减轻夫君渡劫时候的负担。张闻风打量着处于封印状态的奇花,真是长见识了,一朵花能长得这般繁复而漂亮,笑道:云秋禾又有些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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